青葱和暗黄的豆子在梗上,随着秋风摇曳,在蝉鸣之中有一扎着辫子女子走过,用刀子将作物割下。葱绿和暗黄的豆在竹篓里,镜头拉后,背景是辽阔蓝天和茂盛绿林,景色不可谓不美。良辰美景下,穿着蓝外套白衫衣的女子没有城市的劳碌和烦琐,背着一天的劳动成果,准备慢慢回家教观众弄麻婆豆腐……
以上是最近在网上火红的李子柒视频的场景。她的视频里拍出了一种乡下人的简朴生活,常常展示传统的手艺和土菜。影片中的农村予人简朴,草根,传统之感,吸引了大量国外观众,至今其Youtube频道已有762万订阅,然而李子柒被官媒表扬,“讲好了中国文化,讲好了中国故事“。
李子柒穿着古装、与世隔离过田园生活也许在很多外国朋友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美好的乡土中国梦。但对于大部分中国农民来说,这个“中国故事“并不是他们的故事,李那样的田园梦也就跟梦一样遥远。在官媒表扬李子柒,称她“讲好了中国故事”“的同时,更真实的中国农村故事很少被听到。甚至去年同样引起世界友人关注的一个真实中国农村故事,被到处封锁,官媒闭口不讲,要发声的农民被打压,敢讲出这个故事的媒体人至今还被羁押。因此,这个更真实的”中国故事“如今还没有多少中国人听到。
这个被封锁的故事的主角们是数百名湖南农民工。他们来自典型的南方山乡,家乡分别在湖南耒阳、桑植和汨罗三地。像李子柒视频里的四川乡村,他们的家乡也有很多美景美食——有高山、有竹林、有野菜野菇。但跟李子柒不一样的是,他们那么年轻的时候,不是在慢慢品尝农村生活的美味,而是在一一离开家乡,到正在开发的深圳,在尘烟障目的井下打风钻。如今他们大部分已回到了家乡,可能偶尔能品尝一下家里的野菜,采采山里的野菇,但他们再也无法带着轻松无忧的心情享受农业山乡的生活,因为他们困难的呼吸每分每秒在提醒他们,他们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而他们孩子的学费、父母的养老费还没有着落,甚至他们自己为了治病累计了债务,家里还都还不起。
这些如今身体日益衰弱的尘肺病工人也曾经是年轻有梦想的农村青年。改革开放以来,城乡差异日渐增加,农村的贫困亦是不少农村青年希望离开农村的推力。回忆自己刚开始南下深圳的日子,耒阳工友徐志辉说道,“那时,我们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每个人都梦想在这里挣大钱。” 可是离开家乡的主要推动力不是什么发财梦,而是农村收入太薄弱,生活太艰苦的现实。
在徐志辉的家乡,耒阳的导子乡,即使一年种两季稻谷,收成好时每亩地收入也不会超过900块。因靠农业生存如此困难,当徐和另外一个老乡1989年南下深圳打工,发现了风钻爆破这一行业的时候,很快就带动了整个地区的青壮年出去打风钻。当年,在工地做泥水工,一天可能能挣30多块钱,而风钻工,一天可以挣100多块钱,几天的劳动就能顶务农一年的收入。打风钻是一种又苦又累的活,要求工人在工地上直径一米二甚至四五米的洞里,往地下的花岗岩层钻炮眼,然后,装上炸药爆破,形成数十米深的桩孔。灌注钢筋水泥之后,这样桩孔就成为一栋大楼的支柱。但跟千千万万中国农民工一样,徐等农村青壮年当年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给家里多赚一点钱,帮家里脱贫,给孩子更好的未来,再累的工作他们也愿意干。
令人感伤的是,这些离开农村到城里打工的人,带着改变生活的梦想出去,却患上了绝症回来。
1999年,双喜村的村民开始外出打风钻的第十个年头,一些从事风钻作业的村民开始出现了发烧、咳嗽、胸痛等症状。很多人以为是重感冒,吃了一点药,感觉没事了,就继续下井干活。但到2000年,双喜村有工人被医生告知“可能得了尘肺病”,一种不可逆转,慢慢损害肺功能知道无法呼吸的职业病。陆陆续续,越来越多耒阳、桑植和汨罗的工人也被诊断出尘肺病。尘肺病的潜伏期很长,即使离开了风钻行业十年,也可能病情突然爆发。直到去年,这些村里很多人已经离开风钻行业以后,也持续有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
患病的湖南农民工,有的因得病最终自杀,有的因为昂贵的医疗费负债累累,而他们曾经帮助家人脱贫的梦想就这样破碎。作为劳动者,湖南的尘肺病工人本应可以享有工伤保险,但因为建筑业至今很不规范,层层承包,缺乏劳动合同,不为工人买社保,工人有些十多年在深圳劳动也仍然缺乏劳动关系证明,无法按照正常法律途径申请工伤赔偿。
因此,2018年年初开始,数百位湖南尘肺病工人为了得到作为劳动者应有的赔偿,以及为了不再拖累他们已经困难的家庭,十次到他们所付出青春的深圳市,要求监管失误以及因他们的劳动收益的深圳市政府为他们的职业病负责。
在持续一年多的维权过程中,工人的维权代表被抓,警察多次把工人押上大巴送回家,还有一次警察对着身患重病的工人喷刺激性液体,直接导致部分工人被送院。即使遇到如此多困难,工人们一直没有放弃争取自己应得的赔偿。最终,深圳市政府无法完全甩脱,答应了一定的赔偿。
虽然深圳市答应了赔偿,但今天赔偿落实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医疗报销不全,生活费也达不到深圳市承诺的标准。快两年之后,这些湖南尘肺病工人还在维权的路上。
在官媒大力报道李子柒这样美好的农村故事的同时,他们一句都敢提这种真实的农村故事,因此工人只能靠做自媒体的友人传出他们的故事。一直跟进工人的维权过程的新媒体平台「新生代」,最终也因为报道这一真实农村故事遇到灾难。「新生代」的三名编辑——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2019年年初,因跟进尘肺病工人的维权过程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刑拘,至今未释放。如今,最早被抓的杨郑君未经过任何正式审判,就已经被羁押接近一年。至于他具体有什么罪,什么时候才能释放,相关部门尚未给其家人一个交代。
今天的媒体,只喜欢美好的童话故事,不敢面对真实的社会问题。因此,李子柒的田园梦农村生活被高高举起,而湖南尘肺病工人的灾难被封锁,敢谈问题的人还被抓。
湖南工人惨剧的最初,其实恰恰是从那「美丽而朴素」的农村生活开始的。曹斌曾说:「如果当初家里条件好,我们也不用去做风钻工了。」然而,今天媒体闭锁下,我们现在只看到李子柒的「朴素农村」。真实的农村生活、苦况、甚至死亡却不许出现在媒体之中,而那些勉力去报导农村真实的面貌的人,更受到牢狱之灾。
4月20日,危志立、柯成兵的家属收到了深圳警察的通知,称两人的强制措施已经从“刑事拘留”变更为“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据相关法律资料、新闻评论显示,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并不一定比刑拘好,因为它很有可能导致被关押者无法会见律师、遭遇酷刑、刑讯逼供且难以申诉或遭遇更多身心健康问题。
危志立、柯成兵、杨郑君都是关注工人权益的自媒体“新生代”编辑,疑因帮助湖南尘肺病人追讨赔偿而在2019年3月及1月被深圳坪山区公安以涉嫌“寻衅滋事”为由刑事拘留。如今三人都被“指定居所监视居住”。他们的家属均表示极度担忧三人的安危,含泪致信坪山区检察院。她们希望检察院能够履行法律赋予的职能,监督公安的强制措施,察明案情,恢复三人自由。
文后附危志立辩护人范标文律师的法律意见书。在信件中他对坪山区公安局表示,危志立的行为不符合寻衅滋事罪的构成要件,呼吁公安依法无罪释放危志立。
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家属致信深圳市坪山区人民检察院
抄送坪山区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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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深圳市坪山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王向阳同志:
你好!我们被深圳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为由带走的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的家属和爱人。危志立、柯成兵于2019年3月20日被刑拘,4月20日被监视居住。杨郑君1月8日被刑拘,2月6日被监视居住。从办案警察和律师的口中,我们得知三人被捕的直接原因,是帮助了一群尘肺病工人向深圳政府追讨工伤职业病赔偿。
作为家人,我们对危志立等人被捕感到震惊:三人是网络自媒体“新生代”的编辑,平时通过讲述工人故事和宣传劳动法律法规,来帮助他们争取本来就属于他们的权益。在自媒体平台上写文章是正当行为、言论自由符合我国法律规定、维护打工者权利合情合理,为何三人的行为会被认为是“犯罪”?
三人年轻、善良、富有社会责任感。他们遵纪守法,从读书年代开始就关注我国底层劳动者生存状态。他们所帮助的那一群尘肺病工人,为深圳市的建设耗尽了汗水和生命,现在因此患上尘肺这种职业病。在多年申请赔偿无果的情况下,一些工人按照国家规定,采用了上访等方式讨要赔偿。他们很多人本来已经病入膏肓,将行就木,但是为了家中孤寡老人和无助孩子的将来,还是拖着病体尽量争取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自己的赔偿。这幅惨状,莫说是三名劳工权利维护者,就连我们这些普通人,听到都感到揪心流泪。
来家里抓捕危志立的那位民警告诉危的父母,“你的儿子名校毕业,又不买房,又不生子,不务正业,做这些事是被洗脑”我们听到这种话,感到非常惊讶和悲愤:三人能力优秀并且热心公益,毕业后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只为了自己的个人获利而潜心赚钱,而是利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为工人普及法律。这种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善举本来应该获得国家的褒奖,现在居然被公安执法人员说得像一件坏事!难道在执法部门的眼中,对社会问题冷酷无情的青年才是理想的新中国建设者吗?
律师告诉我们,三人在看守所中被提审时,常常被训斥“蠢、被工人利用、人渣”。我们感到十分痛心:三人从小乐于助人,毕业后帮助工人拿回救命钱、引导工人学习法律法规,何来“人渣”一说?我们无比珍惜的家人,居然用这种方法被羞辱,叫我们如何能释怀?
他们并不是社会问题的制造者,尘肺病工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患病的。他们是社会问题的改善者,是帮助困苦劳动者的好青年。我们作为家属,为有他们这样的善良、勇敢和温和的家人感到自豪,也为这个社会尚存他们这样有良知和责任感的好公民而感到欣慰。
4月20日,我们得知三人现在全部被监视居住。尽管监视居住环境可能好一些,但是我们从法律条文和其他案例中看到,被监视居住者大都不被公安允许会见律师;家属不知道关押地点;居住地没有摄像头,存在刑讯逼供的风险。我们非常忧虑,希望检察院可以正视问题,尽快结束针对他们的羁押!
我们希望他们能得到公正的对待。尽管他们年纪轻轻,但因时常帮助工人,都过着清贫而忙碌的生活,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危志立曾经胃出血,肠胃一直欠佳,柯成兵、杨郑君近视度数不低,在看守所的生活也许会很困难。为了帮助工人,他们平时就常常废寝忘食,缺乏营养,到了监视居住的环境中,他们的健康成为我们都非常担忧的问题。我们希望检察院能够考虑这些状况,尽快结束针对他们的羁押,让他们回到家人身边。
想到如此善良正直的公民,我们至爱至亲的他们被关押已经超过一个月,我们无法不感到焦虑和悲痛。杨郑君的妻子已经高月份怀孕,常常忧虑丈夫何时才能出来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柯成兵的父母年事已高,母亲每每想到儿子失去自由,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危志立的父亲在整整一周内由于没有收到坪山公安本应依法寄来的拘留通知书,对着110报警台泣不成声。我们会持续关注三人的案件,并始终会和他们站在一起,支持、信任他们。
我们再次呼吁,恳请检察长理解家属心情,顺应民意,认真对相关案情进行审查,独立充分行使检察权,慎重考虑批捕与否的决定。我们相信,三人的案件恰是坪山区人民检察院向全国、全世界彰显我国独立公正的司法主权之良好契机;我们更相信,贵院会顶住各方压力,给无数关注三人命运的人民群众一个合理的交代!
再望贵院秉承公正司法职责,慎重审查此案,顺祝办案顺利,
此致!
柯成兵母亲、柯成兵父亲、柯成兵女友
危志立母亲、危志立父亲、危志立妻子
杨郑君母亲、杨郑君父亲、杨郑君妻子
2019年4月22日
*家属签名及手印,公开时已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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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义勇为不是耍流氓——无罪释放危志立的法律意见书
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
贵局立案侦查的危志立涉嫌寻衅滋事罪一案,辩护人受其妻子郑楚然委托,广东律成定邦律师事务所指派并征得危志立的同意作为其辩护人为其提供法律帮助。经会见嫌疑人,根据事实和相关法律,辩护人认为,危志立的行为不符合寻衅滋事罪的构成要件,应立即予以无罪释放。理由如下:
一、罪名浅析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规定,寻衅滋事罪,是指肆意挑衅,随意殴打、骚扰他人或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或者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刑法将寻衅滋事罪的客观表现形式规定为四种:①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②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③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④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
寻衅滋事罪是从1979年刑法第160条规定的流氓罪中分解出来的一种罪。1979年刑法第160条规定:“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者进行其他流氓活动,破坏公共秩序,情节恶劣的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1997年刑法对之作了分解,具体规定为四种犯罪:一是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二是聚众淫乱罪;三是聚众斗殴罪;四是寻衅滋事罪。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对寻衅滋事罪进行了修改。
二、危志立的行为不符合寻衅滋事罪的构成要件
该罪的构成要件有四个。
(一).客体要件
关于本罪的犯罪客体,学界一致认为是社会秩序。
(二).客观要件
《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将寻衅滋事罪的客观行为方式具体规定为:
1、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
2、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 ;
3、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 ;
4、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
经过会见危志立得知,警方讯问他的内容显然与前三种情形无关。因此,只需要论证其行为是否属于第四种情形。
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是指出于取乐、寻求精神刺激等不健康动机,在公共场所无事生非,制造事端,扰乱公共场所秩序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是指公共场所正常的秩序受到破坏,引起群众惊慌、逃离等严重混乱局面的。
据危志立自述其被讯问且被做讯问笔录的内容可能与上述第四种情形有关的是其帮助尘肺病工人维权的事情。他说主要是在自媒体上声援尘肺病工人的维权活动。
如果危志立仅仅是通过自媒体声援尘肺病工人的维权活动,那么其行为就不是“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更不可能“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
其通过自媒体声援尘肺病工人的维权活动的行为,没有社会危害。是行使《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5条宣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的权利的合法行为。
(三)主观要件
该罪的主观特征是直接故意,即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破坏社会秩序的危害结果,并且希望这种结果发生。行为人的犯罪动机是为了满足耍威风、取乐等不正常的精神刺激或其他不健康的心理需要。
而据危志立自述,其从高中时受外公影响开始关注底层人民,后来接触到马克思主义,看了马克思的一些著作,比如《资本论》、《共产党宣言》、《批判的批判的批判》、《德意志意识形态》、《哥达纲领批判》。他帮助尘肺病工人维权即是受到其外公和马克思主义(注: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宪法是根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制定的,宪法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社会意识中的指导地位。)的影响。由此可见其行为动机不是“为了满足耍威风、取乐等不正常的精神刺激或其他不健康的心理需要。“,更不是“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破坏社会秩序的危害结果,并且希望这种结果发生。“
三、结语
综上所述,危志立是一个热心帮助弱势群体——尘肺病工人维权的品行良好的公民,其行为显然是值得颂扬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却背上了一个耍流氓的罪名,本案简直荒唐至极!
即使公安机关的指控属实且证据来源合法,危志立的行为也是受《宪法》第35条(言论自由条款)所许可并保护的行为。其帮助尘肺病工人维权的手段也是和平的,没有侵犯任何他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也没有扰乱公共秩序,没有造成社会危害。
窃以为, 为了维护政权稳定的政治目的将见义勇为的行为认定为耍流氓的罪行,很可能与最初的维稳目的背道而驰,诚望承办本案的相关人员慎重行事。
历史无数次表明,许多今日的囚徒会成为明日的英雄!面对人力无法掌控的命运,我们应该保持谦卑。
以上辩护意见,请给予充分考虑,请依法无罪释放危志立!
辩护人:广东律成定邦律师事务所律师 范标文
2019年 4 月 10 日
尊敬的小危,微工汇的所有被抓成员:
你们好!这几天在那里受苦了!
我是曾经在微工汇投过搞的一个在工厂当了十九年普工的工人,你们所做的事情所有的工友都非常喜欢,正所谓走基层,了解工友的困难,帮助工友解决工作中遇到的那些烦心事。虽然工人群体这么庞大的队伍,社会上所有的媒体、电视上都无视我们的存在,中国打工人数是世界第一大,竟然有2.8亿人在外打工。这么多打工的不受法律保护、无人敢帮的社会,可想而之是什么一个冷血的社会。
正因为有了你和所有队友的存在,带给社会上光芒就像阳光一样普照着大地,让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游子感受到一丝丝温暖。所以我想竖起大拇指对你们说:“你们是好样的,为了挽救中国所犯的病,你们是苍天派来的天使,邪不压正,牢外有上千上万支持你们的人都在等你,正义永远属于我们,我们声援你的队伍将会用口水淹死那些黑恶势力,还你们一个自由之身。”
我虽然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在当今的社会上也算是一个文盲。但是什么是黑?什么是恶?什么是黑恶势力?我也有自己的评断。我简单的认为所谓黑指的是黑暗,见不得光。恶就是损害工人正当的利益,用非法手段占有工人财产,有些人还纵容这些社会的寄生虫,使这个社会变成了人吃人的社会,知法犯法,无视法律的存在。势力就是他们手中的权力,这三个加在一起就成了黑恶势力。有的人把事实写出来发在网上、微博上,想告诉全世界他们是冤枉的,有的人做的事情见不了光,利用手中的权利拼命的删帖,目的不过是心里害怕,害怕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乱用职权,视法律于不顾。还在那大叫“中国是一个法制国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走什么共同富裕的道路……”我听到这些话特别刺耳,现实的社会是有钱有权就是你们说的算,这算什么法制社会?
小危兄,你知道吗?上个星期天我帮朋友找工作,四处看一下周围的厂,有的厂不签合同的、有的厂不要男工的、有的厂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的、有的厂罚款普遍、还有的厂不要河南人……违法的厂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越看越心寒。
你看,国家规定的《劳动法》自1995年1月1日起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是为了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调整劳动关系,建立和维护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劳动制度,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根据宪法,制定本法。法律定那十几年了,竟还得不到落实,可在这一线城市竟还有这么多违法黑厂,谁人管?谁来问?
这段时间我遇到更吐血的事,看看他们是怎么办公的?自1999年6月开始正式执行住房公积金政策,按照《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第十七条新参加工作的职工从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月开始缴存住房公积金,月缴存额为职工本人当月工资乘以职工住房公积金缴存比例。可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要求单位对公积金少缴漏缴部分予以补交。我去补交了,可深圳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竟从2010年12月开始追起,国家规定的法律谁在违法?竟在一线城市的深圳这些漏交、少缴、不缴的现象成为普遍现象,是谁在违法?是谁在知法犯法?什么时候才能让所有工厂合法化?谁能告诉我?
你知道吗?还有去年深圳有一个学生工出来打暑假工,老板不给钱,他竟被逼跳楼……还有去年年底又有一个工友被逼上楼顶,也是因为黑心中介不给钱。这些我是在手机朋友圈看到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心痛不已,难道我们工人的生命那么卑微,谁人问?谁来管?
深圳这么多普遍违法的事情无人问津,当看到微工汇被封我的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平台怎么被封?那些人发了什么疯?后来陆陆续续看到无辜的被抓的微工汇成员,我真是感觉到他们比窦娥还冤,难道当今当雷锋也是犯罪?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路边看到摔倒的老人该不该去扶的画面?这个社会竟教所有的人不要扶,扶了就把你抓起来!说实在的,我挺佩服包子、老木、小危的,你们的书没白念,你们用自己的能量去帮助富士康跳楼幸存者田玉、尘肺病人,使他们从绝望中看到希望,用你们的爱温暖着弱势群体的心房,让这些人冬天不感觉冷,就像阳光一样照亮着深圳的每个角落。你们的所做所为何罪之有?
小危,你有一个好老婆,自从你被无故带走后,她跑遍了整个深圳的派出所打听你的下落,她睡不着、吃不下饭,千里寻夫已经传遍深圳的大街小巷,她不像孟姜女一样哭倒了长城,因为她心里明白当今的社会哭破了天也没有用,她选择把你的们的爱情故事写出来,把你们所做的事情写出来,说真的我看着看着哭了。她把你被抓走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写了出来,在微博上我才得知了你的事情,看到后我心里万分气愤,同时也看到了你们的爱情故事和你所做的事情,每字每句就像针尖一样时时扎痛我的心。
小危兄,我对你们所做的事情表示深深的敬佩。中国的法律规定是死的,可我们人是活的,当遇到违法的事情我会义无反顾的出来反抗,你别说我真的胜利了,如今挽回了做人的尊严。那是去年我换了十几份工作,进的厂一家比一家黑,我在南阳换了五份工作,有一个厂我干了半个月老板耍赖不给钱,我打电话投诉到劳动局,南阳总共四个劳动局竟然从这里推到那里,还口口声声说劳动法规定干不够半年是没有工资的。老板更是嚣张,大声的在我面前吼:“违法工厂一抓一大把,那一线城市的工厂还不是违法普遍,我只不过是顺应社会的发展而已。”我坚持着给他们讲情、讲理、讲法最终要到那几百块钱的工资。还有去年九月份我进的这家厂,刚进厂受到了老员工和组长的辱骂和冷眼,开早会点名批评,我忍着、忍着,因为我知道试用期三个月一定要忍过去,我每天的情绪压抑、含泪的工作着……终于熬到了试用期满,我开始反抗,组长骂我,我大声的告诉她你做的是不对的,你不能对我这样用工歧视,组长的上司一起群攻我,我把他们的行为告到他们的上司,上司刚开始替着他们说话,经过我几句辩驳后最终他们哑口无言,主管把我调到别的线,并给我道歉。谁知在那条新线那组长第二天就开始给我穿小鞋,我把他的做法又告到办公室,组长的主管当着我的面把组长叫到办公室,把组长叼的抬不起头。后又把我调到二楼生产车间,用工歧视依然存在,我继续走进办公室告诉主管,组长对我歧视,她安排全体加班不让我加班,反映后主管谴责了组长的行为,我争取到跟工友一样的对待。没过多久上面又发下来劳动合同变更协议,强制让所有人必须签字,我一看上面有很多违法内容,我拒签,这下可惹怒了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签辞工书走人,我气定神闲的给他背起劳动法上面被解雇的相关内容,他最终软了下来,让我回到产线上继续工作。由于工作时间太长了,每天工作十二个半小时,加上中午和晚上吃饭一个半小时已经是十四个小时,在工厂长期熬夜得的高血压越来越严重,靠药无法控制,我跟主管申请上长白班,尽管万般刁难,最终还是申请成功,一个普工可以上长白班在全厂我可是第一个。如今我头上的一片片乌云都被我清理干静,如今工作已经步入正轨化。说了这么多,俺就是想告诉你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每次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我都会问自己三个问题:
第一,你做的事合情吗?
第二,你做的事合理吗?
第三,你做的事合法吗?
如果思想意识告诉你,你做的既合情,又合理,更合法,那我会大胆的跟那些恶势力斗到底,我坚信黑暗迟早会过去,这需要我们有良知的中国人一一去清理。
小危兄,咱们不怕,你们同样在做着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你们可以站在阳光下对着全世界讲出你们所做的一切,可是有的人敢吗?在里面多保重身体,如果这封信被警察看到,我希望你们请善待微工汇这几位兄弟,他们是好人,成千上万的人都可以证明。最后我还是想用那句话结尾:“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工人的头上说我多伟大。有的人情愿给人做牛马……”
我代表广大打工者向微工汇被抓的兄弟致敬!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去驱赶头顶的乌云,共同去迎接明天的太阳,加油,斗争到底!
作者:呼喊你的名字
按:本文是两位工友对新生代三位编辑包子(杨郑君)、老木(柯成兵)、小危(危志立)的回忆。三位真心关注工人权益、为工人发声的有志青年被捕,也让他们义愤填膺:“像他们这样诚心诚意帮助底层工人的人要被抓捕,那么这个社会还要不要人活?到底谁可以为工人发声呢?”
《新生代》编辑们
作者:笑对人生
我曾经是沃尔玛工人,我来说说我认识的《新生代》编辑小危(危立志)和老木( 柯成兵),以及主编包子(杨郑君)。
因2016年下半年公司实行综合工时制度,当时在深圳地区就有二十多人不同意公司改革的制度,坚决没有签名同意。这二十多个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还提起诉讼了,但是同事们工资很低,根本没有钱来跟公司打官司。2016年12月,沃尔玛员工联谊会就为这些同事们发起了一个轻松筹,为提起诉讼的同事们筹集律师费;我们天天关注捐款人和金额,刚开始那几天捐款的金额都是五块十块几十块钱的,没有大金额,突然有一天联谊会收到一笔捐款金额是1409元。收到这么大一笔捐款,我们很惊讶,都在联谊会群里讨论,欢呼着是哪个财主那么支持我们呢?结果才发现是《微工汇》的公众号赞助的。《微工汇》是专门关注工人的自媒体,在他们发的关注工人的文章下面设置赞赏,当我们得知他们把所有的赞赏所得都捐出来了,我们都很感动。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关注《微工汇》了,还时常在网上参加他们举办的一些节日活动和普及法律知识的讲座,发现他们是几个有志青年。
在2017年清明节的时候,他们约我参加烈士陵园活动,我去见到了《微工汇》的编辑也就是《新生代》的编辑,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包子杨郑君是四川人,个子不高,小分头戴个眼镜,笑容挂在脸上,总是那么的灿烂,给人有种亲切感;老木柯成兵,湖北人,胖嘟嘟的,一笑起来只看到眼睛的两条缝,很朴实;小危危立志是最后一个到的,背着个双肩包拿着瓶矿泉水,拖着双不像样的拖鞋,衣服松松垮垮的,看不出来这么节俭的小伙子们竟然关注一线工人,愿意帮助底层工人。
我是2017年4月份被公司非法解聘的,身体也很不好,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船翻又遭打头风啊,当时生活一下陷入困境,加上自己又要做个小手术,他们得知我的情况后马上去医院看望我,让我非常非常的感动。他们还帮我筹款,帮助我度过了难关。他们不止是帮助我们沃尔玛工人,还帮助了无数厂里面的一线工人,环卫工人,尘肺病人,并为尘肺病工人们多次往返湖南。在2018年6月得知他们帮助湖南的尘肺病人维权,我也被他们的行为感染了,我也去探望了尘肺病人,也献出了一点点爱心,据说他们就是因为帮助尘肺病工人维权而被抓的。得知他们被抓,我感到很惊讶也很沮丧,我觉得像他们这样诚心诚意帮助底层工人的人要被抓捕,那么这个社会还要不要人活?到底谁可以为工人发声呢?
遥三君
为什么会写这篇文章,真不清楚,因为他们仨一个不认识,唯一见过的是柯,还只有一面之缘,那时身边的朋友热情介绍,这是柯老板,搞事情的,当时想,原来是老板啊,不知哪一行,挣多少钱,挣了钱能资助身边朋友也很好,初次见,面生,也没怎交谈,看这老板穿着没啥派头,有些斯文,看不出干啥,也许老板低调,闷声发大财,果不其然,前阵听到消息,一夜消失,无踪无影,真是闷声搞事情,要不是周围人奋力,怕是给压力锅闷到底了,如今通知发来了,定为“寻衅滋事”,仔细看这汉字,不知怎么就把这四字组合一起,网络翻不见它的由来,倒瞧见它的适用性,不得不佩服他们,区区四字,囊括得挺广,就像煮大锅饭,想要啥就扔啥,只要出芽了,逮着嫩尖,趁着新鲜赶紧拔,最后捂上大铁盖,压上石块,猛着加柴吹火,烹制肉肴,听说这厨子也是个年轻的人,料想新掌勺,想多加点料,做得好看些,以饱老爷们的眼福和口福。只是苦了他们仨了。
说起小危和包子,真不认识,就算把我扔进锅里,该不认识就不认识,直到有他们的照片出现,才晓得,他们长这样啊,不比常人高一大截,胖一大坨,认真看看确认是这个世间的凡人,这算是与他们的初次见面,不曾想是此情此景,多少有些怅惘。
寄春
凡人为凡人,凡人何其多?
病破躯体上,讨要生命火。
狗吠浑话言,黑鹰展翅夺。
三君感念还,叹息复从容。
凡人为凡人,凡人今乃上。
尘灰积满肉,黑石布洞孔。
南来却北赶,草草渐枯黄。
大地众生哺,况吾勤做工。
奈何世艰凶,功名皆敬皇。
打贫往美乐,卧榻一息呼。
犬牙盛世平,谁予长根生。
同胞血将干,飘飘云何往。
君卿入险途,我辈去敢当?
不得不说,钦佩他们的所行所言。想起与朋友谈起一五年往事,听前人狱中遭遇,除了谈笑亦有苦涩无助,孤独,恐惧,那年出奇的冷,广州还飘起了雪,冰冷的大通铺,无味的饭食,复杂的狱邻关系,持续的审问、恫吓,无望地等着他们给你定一个罪,就像要在南方的雪上写字那样漫长。那时还玩笑说,进监的人越多越好,把这恐惧给破除了,这自是一种玩笑和幻想,放谁也不会愿意。时至一九年,越来越多的人消失,被捕,但好像只是发生在某些地方,周围很太平,这里的城市很享乐,那些事很难传过来,似乎中间隔了很多屏障,身边的朋友鲜明地划成一块,一块,一块,没有什么交集,能交相汇拢否,肯是不易,要去理解陌生人,陌生的群体,还要认同,支持,去行动,伴随不确定,这该要怎么出走,不知。不知。今年于“青年”有些特别,像一种召唤,不单国家在征召,十分用力,但吾辈亦勇敢,表率在先。
朋友让我写写,关于他们仨的回忆或者评论,我想这写出来的都不是,而是一些情感吧,被他们的行为感染,被他们的亲朋好友感染,同时汇聚了诸多不同流派的人,做着细微的努力,也许成,也许不成,也许只有行为带些疯狂,才能于白茫茫的黑中舞出一些光亮。
最后有些歌词想给他们、她们:“唱我漂泊自由的心,我是一条永不干枯甘甜的河,流淌在故乡和城市之间,流淌出爱情、希望,我一刻不停只为心中的那片海”。
冇门 于 华东
2019年4月4日 凌晨
包子,老木,小危,你们知道吗?程序猿们正在向实行“吞噬人血的996工作制”发起抵抗行动,就是那种和“沃尔玛综合工时制”一样的奇葩用人制度!就是你们被抓之前还曾发文声援的那件事关任何一个程序猿的那个事情!在你们被抓进去之后,人民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但现在还有一件更令人,也令你们愤慨的事情,昨天4月4日,就是律师会见你们不成功的情况下,“江苏南京河西区域工作的环卫工人被配发了一款手表,除了定位功能之外,工人们只要在原地停留休息20分钟以上,手表就会自动发出“加油”的报警声,这在管理规定里也属于违规停留。”的新闻登上热搜,网民一片谴责与谩骂。
从网上信息里,我们能听到的工人的声音是这样的——工人表示不解:“好好干活把马路打扫干净就行了,何苦来着?”这让我瞬间想起了当年你们全程跟进并报道广州环卫工争取“高温补贴及不合理处罚制度”的事情。你们和环卫工静坐在一起,从网上发起众筹买水,用实际行动全力支撑了当时广州环卫工争取“高温补贴”“消灭不合理处罚制度”的维权事宜。当时你们也被特警围堵过,可你们冲破了那黑暗,和环卫工一起争取到了他们应得的基本权益。如今,环卫工再次被置于“牢笼之中”,虽然你们因为被抓,无法与他们并肩发声反抗,但是网上的言论却是“出奇”的和你们一致,是对这种奴隶管理制度的谴责,是对环卫工“高龄低工资、低学历,无保障、高风险、无高温补贴,无福利,无劳动尊严”的低劣工作环境的质问——vista看天下10万+的文章评论里网友对此发出嘲讽:一直呼吁给强奸犯和恋童癖带手环脚环的提议杳无音信,可让城市变得干净整洁,勤劳工作的劳动人民先被“伺候”上了!
看过科幻电影的我们都以为,高科技能解放人类,但高科技到底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还是取决于掌握在谁手里?在今天资本的高度垄断下,一切为“资本”服务的环境下,恰恰相反,高科技反而把最弱势最底层的工人关进了天罗地网。
3个为“劳动者”发声的编辑可以抓的住,但3亿人民的口是封不住的,当人连基本的生存环境都要受到威胁的时候,没有人会不抵抗。尽管你们现在被抓了,在里面,但外面的我们也是一样和你们处于“牢笼”之中。让我们与所有底层人民携心并进,为冲破黑暗而奋进,为迎接光明而努力。
作者:阿四
【明报文章】近年来,中国政府加强了打压公民社会,1990年代以来在珠三角地区服务的劳工NGO(非政府组织)成为了重点的打击对象。2015年12月3日,广州和佛山至少10多位劳工NGO的成员被拘留或者审问,后多人被刑拘、起诉,甚至判刑。2018年深圳佳士科技公司工人因劳资纠纷而要求组织工会。事件因北京大学等高等院校左翼学生对工人的声援而引起关注。根据报道,官方至今已经抓捕了超过30名工人、学生、毕业生及其他人员。政府的镇压也蔓延至华南多家劳工NGO,包括并没有涉及佳士事件者。
在深圳劳工服务机构「打工者中心」的两位成员被捕后,官方新华社在2018年8月24日发布错误的报道,指摘该机构「煽动、组织(佳士)工人罢工」。2019年1月,再有「新工亿」、「深圳市春风劳动争议咨询服务部」及一家劳工权利律师事务所一共5名职员或前职员被捕。倡导劳工权利的自媒体「新生代」在2019年1月8日和3月20日先后有3位职员被捕。我们在中国从事公民社会、社会发展及劳工关系的研究多年,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迅速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变迁。对目前的发展,我们十分担忧,也认为有必要表达我们的看法。
非政府组织不应受政治打压
首先,劳工NGO和中国其他领域的非政府组织中,都对中国的社会发展起过重要作用。他们以法律为依据,教育工人,服务工人,协助工人维权。今天农民工的劳动条件有所提高,劳工NGO发挥了一定的作用。这也符合国家改善民生、消灭贫穷的政策方向。这些劳工NGO从关怀社会弱势角度出发开展工作,并非政治组织,也没有任何政治动机,所以也不应该受到政治上的打压。其次,草根的劳工工作者是值得我们尊敬的群体。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很多草根NGO只能提供低微的薪酬给工作人员。所以,NGO工作者都是以服务弱势、关怀社会的心态从事工作。他们当中有的曾经是普通工人,因自身权益受损而接触NGO,后以自身经验服务他人;有的是有理想的青年学生,毕业后放弃优越的工作机会,成为NGO工作者,无私贡献青春。
加强压制或引起更大社会冲突
公民社会和非政府组织,是疏解社会矛盾的缓冲地带。我们观察到中国政府在近年来,一改过去相对宽松的政策,加强压制不同界别的维权人士。我们认为,这不是良好的社会管治手段,也不符合一个繁荣进步的国家形象。长远来说,可能会引起更大的社会冲突。
10多位研究中国劳工和公民社会问题的学者,正发起国际的联署运动(https://forms.gle/gdXdKYxDQU7CHsuMA ),要求中国政府释放付常国、吴贵军、张治儒、何远程、简辉、宋佳慧、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等被捕的劳工NGO工作者。我们了解到部分被拘留人士没有被允许与代表律师会面,我们认为政府应该保障法律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允许被捕者的家人及律师探访。
只有停止对不同界别维权人士的打压,才能维持真正的繁荣稳定,落实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作者Jude Howell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国际发展系教授、邱林川是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陈敬慈是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
2019年4月3日,柯成兵家属终于收到了新生代编辑柯成兵的拘留通知书。拘留通知书显示: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于2019年3月20日4时将涉嫌寻衅滋事罪名的柯成兵刑事拘留,现羁押在深圳市第二看守所。拘留通知书落款日期为2019年3月20日。然而,3月25日柯成兵的女朋友和郑楚然、律师三人去坪山公安分局查找时,当时的工作人员查了系统,说无此案此人(柯成兵、危志立),请问,公安部门办事就是这个忽悠老百姓的吗?
《刑事诉讼法》第83条明确规定,拘留后,应当立即将被拘留人送看守所羁押,至迟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除无法通知或者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动犯罪通知可能有碍侦查的情形以外,应当在拘留后二十四小时以内,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属。有碍侦查的情形消失以后,应当立即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属。这涉嫌寻衅滋事的罪名是以上类型的有可能有碍侦查的情形吗?为什么这么久才通知到家属?3月20号就做出了拘留通知书,为什么3月25号还会查无此案此人?
本文是一名尘肺调研志愿者的呼吁。去年,一位尘肺工友说要去村口迎接自己;今年初,TA目睹了这位工友猝然逝去;今天,她又看到那些温柔坚定的战士身陷囹圄。她不再沉默,她要站出来说话:“如果说,新生代是最勇敢、最可靠的前线防卫带,那么此刻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尘逝:夕阳西下人不孤
3月14日,当我看到朋友圈弹出《突发!又一个工友死在维权路上路上》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个不安的答案。
内文证实了我的猜想。是他,王兆岗,一个在鬼门关多次打转但仍誓死维权的尘肺工友。那天我刚好发低烧,浑身酸痛地蜷在床上,小病尚且如山倒,那尘肺工友们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楚呢?18年我去张家界尘肺村走访调研的种种所见所闻不断闪回、涌现。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王兆岗的情形:他一身黑风衣,银白的头发和胡须星星点点,颧骨、眉骨像嶙峋的骨头,鼻梁下颌凸出来,眼窝太阳穴凹下去,双颊像被大勺子生生剜掉,轮廓清晰得像沥血去肉的模型。这时距离他确诊尘肺三期才8个月。
村口小卖部的年货红艳喜庆,叠得比王兆岗萎缩的身躯还要高大。他不解又愤懑,“我们又不是反革命,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抓我们,恐吓我们?”无论手背指腹怎么来回止擦,他的眼泪还是成串掉下来了。
我想起了去年6月初和王兆岗在微信上聊天。那时王兆岗在深圳信访办病倒了,被送去医院后,医生拒绝给这个尘肺三期的病人开药,怕出医疗事故。王兆岗只能在医院吸一会氧,然后不得不选择离开维权队伍,独自坐17个小时的硬座回家。在那个无眠夜,他说起上次维权差点死在火车上,幸好有好心人帮他掐人中、喂救命丸。他给我发来襁褓中的孙子的照片,说老婆把孩子带得很好。他一再和叮嘱我:
“下次来,一定要先告诉我,我到村口接你。”“下次要来我家做客。”
当时只觉感动,现在回想才能体会这背后的分量。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尘肺,王兆岗无法躺下、每晚只能挨着两床被子打瞌睡;一感冒就生不如死,“好像蜂煤炉子一下子关紧,气就没了,很憋”。他怕感冒、怕长期住院、怕家里负债累累,生活起居都十分小心,时不时还吃感冒药“预防”病发。
对于这样的病人来说,“到村口接你”是多大的承诺和信任。我很愧疚,没有兑现和王兆岗的约定,也没有更进一步关切工友维权的动态,虽然心里悬着这件事,但在行动上,怯弱的我始终不敢触碰太深。
王兆岗早就知道有这么的一天,他是抱着“死在深圳”的决心维权的。他的微信名叫“夕阳西下人不孤”。他说,黄泉路上有好多朋友、老乡陪着我,很热闹!不孤单!誓死维权,不死不休!
我也知道死亡是尘肺的终点,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毕竟王兆岗才确诊不到两年。我曾天真又自私地安慰自己,你不敢跑到最前面也没关系的,还有包子还有像新生代这样的行动型劳工资讯自媒体,始终坚守一线,尽力陪伴支持,向外界传递工友生活、维权及求助等重要信息。
然而,我不能继续欺骗自己了。今年1月开始,高墙掐灭了新生代的声音和行动。包子、小危、老柯先后都被关进牢狱,被安上“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律师至今未能见到包子,老柯的刑拘通知书姗姗来迟,小危在号子里被警察骂“不孝顺父母,被工人利用了”。
尘重:血肉筑深圳,遍地是冤魂
是谁被谁利用、抛弃?又是哪些人始终团结在一起,答案是显然的。
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催生了深圳建设的需求。湖南耒阳、桑植、汨罗三地的青壮年眼看在家乡耕作仅能温饱,便亲带亲、村连村地介绍,络绎不绝南下到深圳做风钻工,想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王兆岗的记忆里,工地里的井下暗无天日,好像“地狱”一样,下井的人就像被吸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眨眼就看不见了,打电灯都看不到,只看到洞口直冒灰。为了赶进度,工友们甚至很少喝水以免要上厕所。一轮四、五个小时的工作后,才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上来扒几口饭。在“地狱”待半天,出来就“不成人形”,整张脸都是厚厚的灰尘,“只有两个眼睛在翻动”。
风钻工一般工作8到10小时,最晚赶工到晚上11点,最深钻过7、80米深的岩层。就是这样,他们用20年间的青春咸苦,扛起了“一夜崛起”的中国速度,把千里之外“跟老家没太大差别”的小渔村,建设成鳞次栉比的摩登深圳。
他们参建的京基100、地王大厦构成深圳高耸的天际线,皇岗渔农村改造和深圳水库工程加速了城市化基建进程,世界之窗、龙岗六约等地铁站方便了大众的出行,益田广场、卓越时代广场则提供了舒适的办公环境和休闲空间。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2017年撰文称,深圳的高楼数量已超过全美总数。这个高楼神话,湖南风钻工功不可没。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要付出健康和生命的惨重代价。2009年下半年,随着越来越多的工友出现不适症状,被职业病医院拒绝检查,工人们才意识到尘肺病的凶险,而这时已有十多人先后因尘肺病死去。
深圳尘肺门因此爆发。在工人自身团结不懈的争取以及社会各界的推动下,工友们或取得深圳政府“特事特办”的赔偿或人文关怀金,或通过十多次官司外加向用人单位登报道歉,才拿到打了折的赔款。
维权只是痛苦的开始,生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酷刑。尘肺无法治愈,只会将人生、家庭乃至整条村庄卷入病痛、贫困的深渊。患者行动范围逐渐萎缩,不能上坡,也不能真正陪小孩玩,只能在一边看着,不厌其烦地嘱咐孩子不要走远,还不能进厨房做饭,因为受不了油烟的味道。前两年村里有个三期的尘肺工友,想到屋外的平地晒晒太阳,妻子放好轮椅,就在旁边忙活,没想到他人头一歪,倒地中风,瘫痪了。
慢慢地,日子就锁在了卧室。严格来说,是一张床、一堆药、一部呼吸机、一个尿壶和一个马桶。上半生工作的地狱只需要自己咬牙克服恐惧,下半生患病的地狱则拖垮全家。
日常治疗费本就不菲,万一要住重症监护室,每次都要花上一两万,贵的药、检查费、住院费都不能报销。赔款杯水车薪,根本填不了尘肺这个无底洞一样的社会传染病。一个93年就到深圳做风钻的工友,2016年10月因尘肺去世。从年头到下葬短短十个月,家里花了整整15万,其中14万都是借回来的。
尘痛:二度维权,铁幕围压
尘肺的潜力和威力远超人们的想象,它一直潜伏在工人体内,滞后爆发。09年桑植县40多人查出有病,约占该县维权人数的1/4。到了2017年底,当年没查出尘肺的工人,这次几乎都确诊,而且不少还是三期。
2018年1月开始,工人们想方设法自救、维权,却一次次迎来铁幕的打击。
维权前,老家相关部门不关心,只会让前来问询的工人回家。王兆岗去县政府办低保,工作人员说“你找你儿子啊,生病的人很多啊,不要找我们,自己搞定”。
维权期间,深圳政府时而拒绝沟通,时而象征性地安抚哄骗,时而用繁琐的表格、没公章的告知书、强人所难的流程来为难工人,可见相关职能部门对当年监管劳动用工情况的失职、不作为缺乏应有的反省,对尘肺门的悲剧缺乏妥善的处理。更让人绝望的是,政府各种下流手段层出不穷:恐吓威胁、监视跟踪、离间分化,喷辣椒水、暴力清场。
政府委派的法援律师频频打电话催促,怂恿工友签字画手印。可拿来的文件上却大处留白,甚至写着“不存在劳动关系”。
去年底工人的维权取得阶段性成果之际,湖南省政府又突然变卦,擅自修改工人和两地政府谈好的生活费条件,从深圳标准变成湖南农村的低保标准。
09年还有不少媒体报道尘肺门,有力推进了维权进展。到了18年,尘肺维权已经成了新闻禁区,就连星儿半点的跟进信息都被迅速404。工友发了一条维权相关的微博,第二天派出所就敲门查水表,之后再也发不出去了。
在这些辛酸艰困的时刻,是草根自媒体新生代始终代表着社会良知。主编包子多次下乡调研,关心工友的最新境况,修复他们的心灵创伤,又为工友和调研志愿者普及法律知识、梳理维权问题。包子被捕后,编辑老柯、小危顶着压力,继续揭露深圳相关部门的非法打压,为困难的工友发起募捐行动,筹集生活费。
尘肺工人当初打下了深圳最坚实的地基,而今却连最基本的呼吸权、医疗权都难以获得保障。当初他们敢为人先,今天深圳理应还他们一个有担当的“深圳速度”,而不是把精力用在禁锢、责骂这三位扎根基层、充满良知的年轻人身上!
尘世:我怕得脚都抖了,但难道不做吗?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公平正义、人人平等的世界,谁不想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过着尘世间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尘肺工友想,他们多希望自己仍拥有强壮的体魄,而不是在信访办、社保局、法院、救助站、医院之间奔走,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们多希望自己还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不是逐渐成为家人的负担,让儿女不得不中断学业,让年逾八旬的父母还要下田种菜帮补生计。
只要自己还能做,工友从不轻易放弃劳动。凌晨12-5点拉菜,早上8点才去睡觉,这是一个刚确诊尘肺三期的工友的日常。当他说起2016年自己还能扛起两百斤的时候,一对乖巧可爱的儿女依偎环抱着他,好奇地打量着摄像机。大哥耳侧有一块斑秃,裸露出肉色的头皮,压力可想而知。
尘肺遗孀想,如果能再选一次,她们宁愿穷一点,丈夫当初就不用在外面睡墓地、讨薪、朝不保夕,后来也不用被尘肺折磨得这么惨。可惜世上既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尘肺特效药,她们一边料理家务,一边守在丈夫身边,喂药喂水,处理二便,备好热水袋,给制氧机加水,丈夫一动身就去拉好铺盖。尽管悉心照料如斯,她们还是止不住丈夫口中喷涌的鲜血和白沫。
这大半辈子她们在家里扛着,服侍公婆、养育儿女孙辈、互助种田、为在外维权的丈夫凑生活费。丈夫死后,她们依然惯性失眠,眼泪怎么都哭不尽,甚至年过半百还得出去打工还债……一切不过是盼着日子好过一点。
包子、老柯、小危也想,只是他们怀揣并践行着“关注工人权益,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理想,总是为别人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前年秋天,有次碰巧和大兔小危这对我心目中的偶像cp一起吃饭,我们聊起年轻人脱发的隐痛,苦恼的大兔兴致勃勃说着比划着,而小危则温柔地听着微笑着,饭后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他俩默契地牵起手,紧扣在一起,却完全没有情侣间那种甜蜜缠绵的对视,只是静静往前走,那是我见过最不经意又最动人的“放闪”。
去年包子在湖南走访,他对工友各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他还给工友的孩子带去玩具,一边话家常,一边捣弄了几下玩具,见孩子开心,他也露出了那招牌的兔子一样的笑意,质朴又温厚。难道包子不想陪伴年迈的父母,不想照顾身怀六甲的妻子,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吗?
在这个每天都有人被消声、被消失的国度里,每一次发声、行动都需要鼓起勇气,与自我审查斗争,与暴力机器斡旋。每个人都会害怕,但正如小危和大兔说的,“我怕得脚都抖了,但难道不做吗?”
如果说,新生代是最勇敢、最可靠的前线防卫带,那么此刻我们已经退无可退。我们不站出来,黑暗早晚会把所有人吞噬。工人也没有错,像包子、小危和老柯这样守着社会良心和底线的新生代也没有错。公义和善良就是我们的铠甲,走出去,无论是一次声援、一张明信片还是一次转发,只要唤起更多的人的关注,光明的辐射范围就更大一点,黑恶寒冷自会衰败。
谨以此文深切怀念王兆岗等尘肺亡友,愿包子、小危和老柯早日回到我们身边。
自由和公义终将属于我们,属于千千万万勇于反抗、坚韧不屈的劳动者!
(作者陈哀,曾参与2018年湖南尘肺工友的探访调研活动)
他们为尘肺工友抱薪,我们为他们撑伞
这是为尘肺工人撑伞的三兄弟
因助人而被刑事拘捕
今天,我们用行动为他们撑伞
2018年,湖南的尘肺工人十几次到深圳维权。
2019年1月与3月,《新生代》编辑包子、小危、老柯因帮助尘肺工人被刑事拘留。
如今,尘肺工友的赔偿问题还未落实,帮助他们的人为何却被抓起来了?
拒绝冷漠的代价如果如此沉重,那谁还会愿意帮助他人呢?
助人之人,如果不被政府所保护,那么就由我们守护。
我们呼吁深圳市及湖南省政府:
妥善解决湖南尘肺工人赔偿与救助问题,释放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
为三兄弟撑伞,你可以;
【1】举牌拍照,声援三兄弟
打印“撑伞三兄弟”图,举起拍照,加上文字“身份+名字/昵称+我为包子、小危、老柯撑伞”(可手写纸张、打印或图片后期编辑)。图片请汇总到freethem@protonmail.com。
示例:
【2】给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三人寄明信片
(1)自备明信片,手写想说的话寄送给三人。寄送前请拍照发给到邮箱freethem@protonmail.com(推荐)
(2)要求代寄:将“想说的话+昵称+所在城市”发到邮箱freethem@protonmail.com,代寄人将用“撑伞三兄弟”、“释放危志立”专版明信片代寄
寄送地址: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上梅林公安街第二看守所 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 (收)
邮编:518049
保护为众人抱薪者,就是保护我们这个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我们邀请你加入为三兄弟撑伞的行列,也希望你能动员更多身边的朋友加入。
劳工自媒体“新生代”编辑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因帮助尘肺病工人追讨赔偿被捕。尘肺工友拍视频讲述自己的故事,声援因支持他们维权而被抓的三位年轻人。
尘肺维权无罪!新生代三位编辑无罪!
强烈要求深圳市政府立即无罪释放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
作者:空山鸟影
噩耗突降!
3月20日下午,和往常一样,趁着工间休息的十分钟刷刷朋友圈,一条惊爆的消息映入眼帘——紧急!深圳市警方再次跨市抓捕,两位新生代编辑同时被捕!
看到这,瞬间有一股骂娘的冲动,这操蛋的生活。
正准备细看,刺耳的催工铃声已经响起,催促着你继续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满足资本的欲望。
自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大脑都一片空白,使本来就因为工作过度导致精神涣散的我更加恍恍惚惚了。
刚下完班,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想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快讯上透露小危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抓的,警察随后进入他的家中搜查,给他带上手铐,不让他和父母说话,不许带换洗衣物,不许上厕所。
在拘捕小危的过程中,一名警察声称小危“反党反革命,要带回去洗脑教育!”
这完全是“扯淡”,对于一直关注新生代的我来说,我必须澄清他们给抓捕的实质,揭露深圳政法系统的腐败和变质!
对湖南尘肺工友的暴力打压
2009年,湖南耒阳、张家界、汨罗三地尘肺工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集体到深圳要求陪偿,引发全国各地媒体的关注和报道,经过工友们的艰苦维权,最终才根据尘肺严重程度分别拿到了7万、10万、13万不等的人文关怀金。
10年后,2018年,尘肺工人抗争再起。
原来2009年没有检查出来尘肺的工友陆续发现自己也患上了尘肺,有的甚至已经到了三期,离死亡不远了。惶恐的工友们于是想起来:他们为之流血流汗20年的深圳应该履行自己的责任!
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由于越来越不能克服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这一基本矛盾,就需要强有力的政权来调控市场上的无序竞争,从而为它的经济开辟道路。
国家的强力干预集中表现在法律、政策等措施上,网络法、警察法以及维稳体系的完善都是为了使得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得到缓和,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在政治上的必然表现。
在2009年的时候,还有官方媒体会报道尘肺工人维权事件。但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到新阶段,媒体的自由空间也越来越小了,越来越彻底的成为为资产阶级发声的喉舌了。
不光是官方媒体,其他自媒体也在官方的压力下陷入了集体沉默。
越是在工人遇到困难的时候,越是能够看出某个媒体的阶级性。
工人们为了自身的权利已经行动起来了,并且为之英勇的斗争起来了,他们迫切需要有代表他们阶级利益的平台为他们发声,他们呼唤着代表他们阶级利益的先锋队来引领他们战斗!
看到尘肺工友如此的遭遇,作为代表工人阶级利益媒体的新生代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新生代所有编辑都投入了极大精力去帮尘肺工友争取应有的权益。
他们为工友普及法律知识,揭露深圳相关部门对于尘肺工友维权的非法打压,号召社会各正义人士帮工友募捐。
光是18年,工友们下深圳维权就有9次之多。工友们在维权的过程中慢慢抛弃幻想,变得越来越团结,终于在18年十一月份获得了和深圳政府的谈判资格,迫使深圳政府十二月份给出了一套方案,吐出了从工人身上榨取的3个亿。
但是,吐出来是一回事,具体到手多少又是一回事。
深圳湖南两地政府包办,要求2009年参与维权争取到赔偿的工友把赔偿款退回去!湖南省政府又变卦每月的生活费执行不了,要把生活费从深圳标准变成湖南农村的低保标准。
为此,维权之路并没有结束。在2019年初1月7日,50位来自湖南的尘肺工友为了讨还自己的救命钱,要求深圳市政府给出明确的答复。可是,在他们还没有走到信访局门口的时候,一群特警把他们包围起来。
整整8个小时,50名尘肺工友被包围在马路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温暖”。
时间一到,特警开始了清场行动,尽管工友们事先把一条长长的红绳系在脖子上一起连接起来,但似乎起到的作用有限,很快就被强制扭送到大巴上遣送回湖南。
被围堵的尘肺工友
在这维权的一年中,工友的遭遇简直比香港警匪电影片更加惊心动魄。
湖南的尘肺病工友几次来深圳维权都遭到驱赶清场,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对重病之中的工友动用武力,喷辣椒水,催泪弹,警棍殴打,盾牌撞击,不许他们住店吃饭。
哄骗、恐吓、威胁、监视、跟踪、推诿、喷辣椒水、暴力清场,这就是深圳警方对待尘肺工友的方式方法。
值得讽刺的是,这些剧幕都发生在此时深圳为了纪念改革开放而挥霍巨资举办的灯光秀旁边。而这些尘肺病工人就是为了建设深圳的高楼大厦才患上的尘肺病。
深圳警方用他们最独特的方式纪念着改革开放,让造就了改革开放、造就了深圳的无数劳动者感受到了改革开放最“温馨”的关怀。
对新生代各编辑的抓捕
在工友的历次维权中,新生代就对深圳政府历次非法打压进行揭露,这都让深圳某部分官员对新生代恨之入骨。
2018年5月,为了打压尘肺工人维权,多名深圳国保埋伏在信访办外面,对新生代主编(包子)进行了背后袭击,抢夺了他的手机,并强行绑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直到24小时才放出来。深圳警方还故意到湖南尘肺工友中散布消息,强调包子和“境外势力”勾结,以达到恐吓和分化工友的目的。
2019年1月8日,在工友给清场的第二天,深圳警方故伎重演,精心导演了一出欲盖弥彰的鬼把戏,以包子参与过声援t为依据构陷寻衅滋事的罪名。其背后的真实目的无非就是打压尘肺工人维权,拒绝履行对湖南300多尘肺工人的赔偿责任!
2019年3月20日凌晨,就出现了开头那戏剧性的一幕。
我想,现在我们也看清楚了,深圳政府抓捕新生代各编辑的实质是为了打压湖南尘肺工友的维权运动。
他们所说的革命,就是把为底层劳动者发声的人抓了,并掩盖其卑鄙肮脏的统治,这样就革命了;
他们所说的反革命,就是那些敢为了工人阶级发声并反对资本家剥削的人,这些人就是反革命了。
我们的党曾经为了无产阶级的解放,为了反对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为此无数的革命先烈英勇牺牲,这是我们党光荣的历史。
所以建国后,在制定我国宪法时第一条就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先烈们的牺牲绝不是为了换来一个官僚资产阶级剥削压迫中国人民的中国,而是一个为了让工人阶级当家做主的中国。
而今天,深圳警方与资本集团相互勾结,疯狂镇压工人,抓捕一切敢于为底层工人服务、为工人发声的机构和人士,他们用他们最生动、最具体的行动在告诉全世界到底谁才是反革命。
我和新生代
我是16年年底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危志立(小危),当时我是一个设备制造厂里的工人,那时我们厂要搬迁,然而老板又不想赔偿,弄出各种无耻的伎俩来对付工人。
我是因为咨询一些劳动法问题而不经意间在网上找到小危,差不多一个月后他约我见面谈一下,那时工厂大半己搬迁,工人讨不到一分赔偿。
我在地铁出站口见到他,高高瘦瘦的个子,衣服穿着确实是不修边幅,衬衣松松垮垮又很旧,与我见到的同龄人大不一样。
我开始很拘瑾,但小危很随和,有点爱开玩笑,他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说了他的真实姓名和电话。开始我有点怀疑名是假名,后来才知道是真名,他就是这么一个坦荡无私的人。
新生代编辑危志立(小危)
之后也见了新生代的其他编辑柯成兵(老木)和杨郑君(包子),并时常参加他们举行的一些活动,比如爬上、清明节祭奠烈士陵园,以及在网上举行的法律普及常识和节日活动。
他们推荐了一些书籍给我,并通过活动将这些书免费送给参加活动的人,比如《红星照耀中国》、《毛泽东选集》、《马克思传》之类的。
正是受到他们的影响,使我对马克思主义开始感兴趣。随着对这类书籍接触的越来越多,我对整个世界的认识也在逐渐深化,使我不再仅仅停留在对整个世界的感性认识,而是从生动的直观上升到了抽象的思维。
随着我对整个世界认识的深化,也就需要能够深刻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规律,以及论证无产阶级解放的书来为我提供理论指导。
为此,我在网上买了一套《资本论》,并趁着下班后的一点时间钻研苦读。对于我来说,读《资本论》确实很费力。
我出身在一个农村家庭,和大多数农民的子女一样,因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教育逐渐给权贵阶层垄断,所以我中专一毕业就来珠三角地区打工。
过早的参加社会劳动让我没有时间像其他在校学生一样锻炼出自身的阅读水平和抽象思维能力,所以知识分子花一天时间就能理解的内容我可能需要花十天才能理解。
在阅读《资本论》的过程中,我将我的一些迷惑告诉了新生代的编辑。在他们知道我阅读《资本论》后就约我见面,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和他们那次见面的情形。
我首先见到的是包子,他一看到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就通过他那丰富的面部表情表现出来了,那笑容恨不得把整个嘴皮都撑破,那眼睛迷得像一条线一样。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
“哇,厉害呀!居然看起了《资本论》,我们有很多同事都没看过呢!这点我们要向你学习。”
听到这里,其实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本身就看的一知半解,反而是我对他们非常敬佩。
他们的所做的事迹,他们帮助工人的真诚,他们为劳苦大众服务的理想情怀,这些都是我敬佩他们的原因。
随后我和他一起去了他们的办公地点,这也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办公地点,以前只是参加过他们举办的活动。
但是看到他们的办公地点确实让我大吃一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简陋!
更准确的说,这和我们想象中的写字楼完全不一样,大厅里只有一张长长的桌子、两个书架、一张沙发,旁边有着2个单间。
桌子上面放着电脑和一些散乱的文件。书架上列着一排排泛黄的旧书,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大部分书都是在孔夫子二手网买的,因为很便宜。单间里放了被子和一些个人物品,我这才清楚,为了省钱,他们办公和住所是连在一起的。
看到这些情形,我的眼泪确实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自己看着一本本泛黄的书,送给我们工人的书却全是崭新的;他们用尽各种办法省钱,连办公和住所都连在一起,为我们工人举办活动却从来不吝啬。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推动工人觉悟的事情他们觉得花多少钱都值得,对于自己的生活方面,则能省则省。
这种对于自己严格要求和对于工人阶级事业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在他们身上最生动的展现了出来。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共产主义精神。
言归正传,我到他们办公地点后,老木和小危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老木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映像中,老木给我一直是沉着稳重的形象,从这个拥抱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以至于他的理智不能再控制他的情绪。小危则在旁边一个劲的夸我好样的,工人阶级的榜样。
随后,他们鼓励我将我的故事写成文章,投稿到他们那里,让更多人知道我的事迹,他说这对于左翼会是一种鼓舞。
说实在,我一直认为他们太夸张了,也并不认为左翼会仅仅因为我学习《资本论》就受到鼓舞!
但是,渐渐的我理解了。他们之所以开心,看到的不是我个人,而是透过我这名普通工人看到了整个无产阶级。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工人阶级的觉醒更加受到鼓舞了,他们无比清楚,既然旧世界是由物质力量堆积起来的,那么要摧毁旧世界,也要靠物质力量来摧毁。真正的历史不是靠先锋队、靠某部分人就可以创造的,而是成千上万的广大人民群众。
正因为他们在我身上看到了无产阶级的本质力量,所以才感到鼓舞和激动,他们透过我,看到了正在形成的、无穷无尽的先进工人逐步觉醒。
也正因为他们在切实的实践中感受到了工人阶级的本质力量,才应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使他们的认识更加深化和丰富。并通过这种新的认识,为马克主义理论注入新的血肉,再付诸于新的实践。
对于他们来说,马克思主义从来不是抽象的教条,而是活生生的,是永无止尽发展的。而在阶级社会中为马克思主义注入新鲜血肉的正是工人阶级为了自身解放永不停歇的斗争史。
接过旗帜,继续战斗!
说实话,对于老木和小危的被捕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了,因为新生代的另一位主编杨郑君1月份在广州就被捕了,他们当天也给带去问话了。当时我就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先保存实力,再去做工作。
当时老木就这样回答我:“诚然,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像只鸵鸟一样埋头于自己的世界中,当然没有任何危险。然而,我们的工人兄弟已经行动起来了,并且还在继续战斗,他们都没后退,难道我们有理由躲起来吗?他们拖着病患之躯,与整个深圳政府做斗争,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后退呢?何况,无产阶级就是在广阔的群众运动中成长的,无产阶级先锋队也是在血淋淋的阶级斗争中熔炼出来的。如果暴风雨终将来临,那就让他来的更猛烈些吧!”
新生代编辑柯成兵(老木)
可见,他们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可能,但他们还是继续工作,帮助尘肺病工友维权,为工人发声,坚持奋斗,无畏无惧。
如果他们有一分过于爱惜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个人利益考虑就必定会停止工作,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什么是一名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无产阶级的利益;他们用自己的自由来为了整个无产阶级的解放做铺垫!
就像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使自己获得解放,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无产阶级彻底解放才能使个人得到解放。
悲伤过后不是气馁不前,而是重整旗鼓,继续战斗!
愤怒过后不是迷失理智,而是接过使命,缓步踏前!
抓捕过后不是低头接受,而是点燃干柴,再铸红星!
坚持战斗,直到胜利!
全国各正义人士,大家好,我是柯成兵的女友马兰。
3月30号,我从朋友郑楚然处得知,经过广大正义人士的声援,在3月20号晚被抓的新生代编辑危志立的家人已经接到了拘留通知书。
但是与危志立同时被抓的柯成兵的通知书,却迟迟没有到达任何一位家属或者朋友手中。
于是今天8点21分我打电话给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电话:075584443000,有录音,接听电话人员工号070922),向坪山区公安分局咨询,柯成兵的拘留通知书会送到哪里?什么时候会到?具体案由是什么?
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详细记录了我的咨询,并且记录了柯成兵的身份证号和被抓经过以及我个人的身份证号、与柯成兵的关系、电话号、姓名、工作地点和户籍所在地。
同时我向工作人员表明:柯成兵是在3月20号被抓的(3月20号失联,后确定在深圳市第二看守所)。
3月25号我和郑楚然一起去了深圳,先去了龙华公安分局,龙华公安分局的人告诉我们人是在坪山公安分局抓的我们又去了坪山公安分局,坪山公安分局让我们去信访那里,信访接待了我们(也复印了我们和律师三人的身份证件)。
但是没有查到这个案子,后坪山公安分局让我们去深圳市公安局,市公安局也让我们去信访,信访那里的工作人让我们填登记表,15天之内会有通知。
人失去联系,我们非常着急,就打110电话报警,市公安局附近的桂圆派出所民警帮我们查,确定了危志立确实是被坪山公安分局抓走的。
截止今天3月30号,柯成兵的家人和朋友依然没有接到通知书。
老木(柯成兵)父亲
我现在人就在柯成兵父母跟前,并且我询问了接电话民警的工号,也明确告知工作人员,家属有知情权,不管柯成兵因为什么原因被抓,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都应该按照法律程序告知家属!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一一记录。
3月30号9点47分,我接到了回复我咨询的电话(来电号码:075525670333,有录音),对方称:你咨询的问题我们已经转给了相关部门,相关部门回复,坪山区公安分局办理的刑事案件,已经按照法律规定将通知书送寄了家属。
我说,寄给了哪里的家属?我们家属都没有接到通知。
对方又称相关部门已经按照法律规定寄给了家属,他们已经按照法律规定送达给了家属,我们先将这个回复转达给你,这个情况你后续可以再去咨询!
我说我现在就和他家人在一起,他的所有家人都没有收到通知书。
后我问,相关部门是哪个部门,对方说,这个我没有权利告知你,相关的情况你后续会了解,我问,你这边的部门是什么部门吗?对方称这个我无权告诉你!
我就想代表家属问一问深圳市坪山区公安分局,柯成兵的通知书会送给谁?什么时候到?这个相关部门是哪一个部门?
你们的按照法程序办事是人被抓后10天了,家属连你们把通知书送给谁都无权过问吗?这是按照法律程序吗?
难道真的是上访不如上网、报官不如曝光吗?为什么3.20号被抓的人到现在我们家属都没有收到通知书?
另外作为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相关部门到底是什么部门?接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到底是哪个部门?这些信息作为当事人的亲属我们没有权利知道吗?
老木父亲寄给他的明信片
作者:阿四
不顺的一天
3月20日,天气晴,小学好友来广东出差,游玩时手机被偷了,他晃荡在派出所大厅里。
“你现在怎样,立案了吗?”
“还没,警察让我等一下!我已经等10多分钟了。”
在与接警处值班人员几番交锋后,曲折立案,因各种审批程序复杂,当时没能看到监控视频,因此“我的手机到底是丢了还是被偷了”的疑惑也没能解开。
这一天不顺。
21:30分,点开微信,看到群里有一条炸眼的爆炸性消息——“新生代编辑小危于3月20日凌晨被警察从广州带走。”
不敢眨眼,屏着呼吸,盯着屏幕,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只抓了小危一个人,希望其他人还没被抓!”(是,当时就是这么变态的想着的)。
但即使再变态的期待,都没用,往上翻聊天记录——另一名编辑老木失联10多个小时,疑被抓。
这一天真的——很不顺
在新生代所有主编都被抓后,终于那种你想哭哭不出来的抽动蔓延至全身。
无力,愤懑,暴怒,悲痛,种种情绪涌向大脑,集中在后脑勺变成锥桶。
我和他们
老木和小危是我三年前认识的朋友。
我认识的他俩平时都寡言少语,很沉静,是那种坐在办公室,可以一小时互相不说话的主,一直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删来减去,我觉得他们很“闷”。
想来,他们的生活确实闷。
因为维权,工作用的办公室永远处于流动状态,一年搬三四次是家常便饭;
为了维权,食宿也永远处于流动状态,一日三餐三地已经司空见惯;
为了维权,过去与当下也永远处于流动状态,未来遥无可期。
闷到极致,必然绽放世间最需要的光,他们就是那些自身带光的人。
比如在谈到工人具体权益时,他们神情洋溢,滔滔不绝,经常不知不觉就聊到深夜一两点;
比如在谈到马列毛相关著作与观点时,他们引据经典,融合贯通,身体力行践行其精神;
还比如在身边同志遇到困难时,他们也是认真负责,细致入微的帮其度过艰难。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这些被抓的朋友,都曾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过我光明,如今看到他们被抓的消息,能做的只有把他们与我相关的事情写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好。
我是一个情感障碍患者,病发时都会失去意识。很不巧的,在认识他们的期间,我又病发了。满大街乱跑,恢复意识后,只知道自己已到医院。
对障碍症患者而言,每次恢复后重新面对人群,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会自责愧疚。
两年前,当我再次恢复意识后,我从爸爸那里了解到,就是他们在看到我爸爸照顾我生病的艰难后,发起捐款,并陪伴着我爸爸熬过了精神最艰难的时间。
我:“爸,你到底觉得他们哪里好?”
我爸:“朴实,都在那么富裕的地方过日子着唻,却穿的跟叫花子一样!这种人,少的很。”
他们三
直到现在每年回家、或者打电话的时候,爸爸都会问:“你的朋友们都还好着呢么?”我回答:“好着呢!么事!”
是的,我不敢告诉他——他们被抓了。我怕我爸经不起打击,而把他们用行动对他重塑起来的对社会的稀薄希翼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的父母是农村人,他们早就被生活抹平了棱角,从未想过什么才是公平公正善良无私的世界。
因为和这些朋友的相处,他们现在有时候也会像孩子一样和我争论世界本有的模样,争执到我拿这些朋友在做的事情而告结,争执到相视一笑才终结。
重整旗鼓,继续战斗!
如果说十八岁的他们做志愿服务工人的事情,靠的是热情的话,那二十八岁的他们仍然坚守工人立场并践行维护工人权益的事情,靠的便是生命与信仰。
如果你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被派出所警察持枪胁迫过的话,你就能感知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是真的危险。
但也像和所有朋友所说的一样,再危险的处境,再严重的迫害,都不应该成为阻碍我们前进步伐的死胡同,接过使命、扎实向前,才是我们该做的。
让我们努力传播新生代编辑们被抓的消息,
让我们努力转发尘肺工人需要被援助的众筹链接,
让我们不停歇的挖掘“化工厂爆炸致人死地事故”背后的黑幕。
尽最大的努力与他们同在。
听到小危和老木在3月20日凌晨,因为帮助尘肺病工友而被深圳警方抓走,失去联系,至今也没有消息传出来,这让我感到很震惊,同时也很气愤。
被抓的小危,失联的老木,这些人文化程度很高,但他们不精英,都很平易近人。
我一个打工仔,文化不高,对高文化的人有着羡慕,可望不可即。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说话总是这样的耐心,用着我听得懂的语言,说着我没听过的事情!
小危,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
在我的印象中,小危一直以来都是一位阳光帅气,温文尔雅的人。
我是在2016年偶然的机会下了解并接触到了“微工汇”这个公众号,并通过这个平台认识了“微工汇”的编辑,也就是小危。
在这个平台上,我看到了许多工友发表的关于自身的成长故事,文章平淡朴实,接地气。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却让我很有共鸣。正是这些文章,让我看到了工友们最真实的一面。
新生代编辑危志立(小危)
认识小危以后。他也一直鼓励我,把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身边的故事也写成文章。在这个平台上,也与其他的工友互相分享我们的生活经验。
我开始学会观察生活,观察身边工友们的日常。也正是通过这种观察,让我清晰地认识到,除了工作和吃喝拉撒的生活,我们也应该有别的东西。
记录生活写成故事,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即可以提高自我认识,也可以使自己得到成长。
在微工汇,除了可以分享工友的故事,小危他们还准备了很多与工人相关的法律知识。
在这之前,我对于劳动法和各种工人法律权益完全没有概念。正是通过小危他们,我学习到了相关的法律知识,让我对工人的权益有了很好的认识。
当再一次遇到不公的时候,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感到迷茫和无助了。每次我自己遇到困难,也能够在小危那里得到一些建议和帮助。
也许对他来说,这些问题估计听过千遍万遍了,但他还是那么乐于助人,不厌其烦。
老木,那个聪慧沉稳的男孩
老木经常和我们打成一片。他会和我们一起吃饭、聊天。他很善于用小事启发我、开导我,所以我特别愿意跟他交流和倾诉。
比如有一段时间,我想报个英语班,学费很贵,不过广告说得让我很心动,我就很犹豫。我就去找老木。
他对我想学习、提高是支持的,但他说这些培训为了赚钱,就会虚假宣传,教学质量很难说,说不定还骗了钱就跑路。
所以,如果想学习,不如去一些公益机构,参与面向工人的英语培训,既能学到知识,又能结交朋友,互相交流,还不怕被黑心培训班坑。
他这样为我着想,真的很让我感动。
新生代编辑柯成兵(老木)
正是通过小危、老木和“微工汇”,我认识到这个社会有很多的不公。结合自己,我更清晰地认识到当下的中国工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发生在工友身上的事情,没有一家主流媒体报道。在主流媒体上看到的,永远都是明星和大腕,娱乐和绯闻。
是小危、老木他们这样的人,一直在关注着工人生活状况,让工人得以出现在公众面前,同时也让工人有了一个可以发声的平台。
如果没有遇到小危、老木,并知道有这么样一个平台,我想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浑浑噩噩地上班下班,对自己的生活比较迷茫,没有渠道去关注我们工人的故事和对工人有影响的社会实践。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有一天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可能我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冷眼旁观。
但正是因为有了像小危、老木他们这样的一群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除了寒冬,还有春天。
他们都是因为关注尘肺病工人而被抓、被失联。我一开始对尘肺病不了解,是通过他们的报道,才知道这病的痛苦和这个社会的不公。
通过他们的报道,我知道即使丢了命,有些人还是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把该有的补偿金给到尘肺工人或家属。
在深圳维权的尘肺工人们
他们文化是高,但他们有良知,而且还一直坚持着!小危跟我讲过,他为什么关注尘肺病工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
一个人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底层人。不仅关注,还为他们发声,而不是去想着如何去考证,如何以后去挣钱。这才是教育成功的例子!
然而,抓走他的警察却说他捣乱社会秩序,我就好想问,捣乱了什么社会秩序?捣乱社会秩序的到底是哪些人?
尘肺病工人命都快没了,因建设祖国而患上这个职业病,难道不应该要赔偿金吗?祖国就是这样对待建设者吗?到底谁才是造成问题的人呢?!
最近,我的前同事危志立(小危)被深圳警方跨市追捕后“消失”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善良、正直、有理想、接地气的大好青年,居然被警察设伏抓捕,还被污名是成“被洗脑”、“反gcd反gm”、需要被“再教育”。
看到这里,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气愤,所以我一定要写下我知道的小危,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更多的人知道,为什么这些打压他们的人,这么不择手段,这么血口喷人!
我认识的小危
大学时代献血,偶然看到介绍尘肺病的介绍,很感慨,就在自己的博客上写日志记录下来。
2009年,数百名湖南籍农民工因为在深圳做风钻工集体罹患尘肺病,而在深圳维权受阻,处境艰难。
新闻报道后,很多来自北大清华及其他高校的青年学子组织了调研队伍,并且为维权工人送慰问品,在广深两地的大学开展尘肺病工人图片展,声援工人。
在那个提倡“依法维权”的时代,这些行为是非常富有社会责任感的表现。小危的室友们受到小危的影响也都去帮忙开展图片展。他曾经说如果室友都不支持你的工作,那做人真是太失败了。
是啊,所以我们善良的小危受每一个人的欢迎。
后来小危就主动去参与富士康调研和探访、工伤职业病、建筑工人探访。
紧接着的2010年,富士康工人十几连跳震惊了世人,小危积极参加了当时两岸三地学者与大学生的调研小组,并多次前往湖北探访跳楼中幸存的女工,当时才16岁的田玉,让那个幼小且受伤的心灵获得支持和抚慰。
短短一年多参与工人相关话题的调查研究,让这名学新闻专业的年轻人萌生了以后为工人服务的志愿。
2010年,小危毕业应聘了位于深圳的劳工机构手牵手,成为一名全职的工作人员。
2015年,在经历了几波对劳工NGO的打压之后,他工作的机构手牵手被迫关闭。
2010年-2015年,五年的时间,小危从一名新闻系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一名劳工社会工作者,法律咨询,外展服务,社区活动等成为他的日常。毕业后直接到手牵手工作,以服务工人为业。
手牵手工友活动室是在2007年时由一位工伤女工创立的,当时在深圳工业区做劳动法、职业病、工伤等普法宣传,又举办不同的活动让工友在节假日时可以一起轻松一下。
对工友来说,离乡别井的打工生涯,能聚在一起寻求一些安慰与支持,虽然卑微,却很重要。
以前自称受广州自由派公民社会思想影响的小危,现在则常常谈起马克思,女权运动,以及女权运动与马克思主义结合。
回头看来,那时候已接近大陆网络最开放的年代的尾声,流行「屌丝」、「高富帅」等词儿,小危是个高帅却不富的屌丝。
如果我形容他为「大学生怀着对正义的向往,往基层群众中走去」,然后希望搏得看官对他的同情,他一定不会高兴。
因为小危从来不觉得大学生高人一等,大学生帮助工友就是纡尊降贵的救世主那些一套套的话语。
小危不相信救世主,也不相信神仙皇帝,他的信念很简单:只有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小危长得吊儿郎当的,穿着随意,人随和甚么都没所谓的样子,很能跟工友混熟,工友都喜欢他。
但跟他做同事,他孩子气的一面就把人烦死了:经常说不好笑的冷笑话,喜欢蜡笔小新因此常常装小新的语气来跟你说话,沉迷一件事就埋头进去。
我们的计算机技术不咋样,他曾试过为了剪辑一段视频,从完全不懂至完成剪接,弄了个两天两夜不睡觉。
2009年湖南籍尘肺病工人的维权到2011年前后深圳市政府以“人道关怀”打发后,几十名湖南籍工人陆续去世;2018年,一些此前并未被诊断或者认定为尘肺病的工人开始陆续来到深圳维权。
一直关注工人权益的小危,开始为这些工人提供法律方面的咨询和自媒体发声。印象中,他话很少,却不曾想过,他这一坚持就是十年。
世界变化得太快,从小危2011年毕业「误交损友」和「误入歧途」至今,网络与现实世界都翻了几翻,只有两件事没变:仍有很多人未能过上好日子,因此小危仍然为着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而在努力。
而像小危这种人,于我而言,才是真正的社会栋梁。
回顾
3月20号,新生代两位编辑危志立(小危)和柯成兵(老木)被深圳警方跨市拘捕。小危是在回家途中被抓捕的,警察随后入室搜查,在搜查的过程中,一名警察声称小危“那么好的学校毕业,多年没有正式职业,扰乱社会治安,反党反革命,要带回去洗脑教育!”在凌晨两点中左右,警察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带走小危,并让小危家长等着这几天收刑拘通知书。
现在我们仔细回顾,会发现警方的言辞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我们知道,扰乱社会治安不构成犯罪,只能由派出所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处理。简单来说,刑法上没有扰乱社会治安罪,扰乱社会治安只是违法治安管理条例而不违法。开始时警察声称小危是扰乱社会治安,最后却以扰乱公共秩序罪为由将其带走。
仅仅过去一个小时,罪名就由扰乱社会治安上升到扰乱公共秩序,由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上升到违法行为。这不得不让我们感叹深圳警方对法律常识的无知,同样,这也让我们看到深圳政法体系是腐败到什么程度才会由这么一群无知的人来执法和办案。
言归正传。自小危给拘捕后,小危的家属一直配合警方,尊重警方的执法权,耐心的等待着刑事拘留通知书。然而,这种配合等来的不是深圳警方尊重小危家属应有的知情权,而是让我们进一步看到了深圳政法体系的黑暗和腐败。
大兔寻夫的遭遇
是有罪还是错抓?
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五条:公安机关拘留人的时候,必须出示拘留证。拘留后,应当立即将被拘留人送看守所羁押,至迟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除无法通知或者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动犯罪通知可能有碍侦查的情形以外,应当在拘留后二十四小时以内,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属。有碍侦查的情形消失以后,应当立即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属。
当天深圳警方并没有出示拘留证,是以扰乱公共秩序将小危带走的,而扰乱公共秩序并不属于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犯罪和恐怖活动犯罪,也就没有有碍侦查情形的说法。按照拘捕程序,在拘留小危后要么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就应该将刑拘通知书给家属,要么立即释放,并发给其释放证明。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七条:公安机关要求逮捕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应当写出提请批准逮捕书,连同案卷材料、证据,一并移送同级人民检察院审查批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九十条:人民检察院对于公安机关提请批准逮捕的案件进行审查后,应当根据情况分别作出批准逮捕或者不批准逮捕的决定。
然而,至现在已经过去了6天了,小危家属即没有收到刑拘通知书,小危也没有释放出来。小危家属没有收到刑拘通知书,这说明人民检察院以证据和材料不足不予审批。小危又没有给释放出来,这说明公安机关为了自己的政绩(错捕对政绩有影响)就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小危秘密转移到某地进行严刑逼供,想以认罪视频或者口供的方式来做为证据,从而为自己的错抓开脱。
是谁在反党反革命?
从上述的情况来看,貌似是深圳公安错抓了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政绩而如此。实际上,如果我们关注了新生代和湖南尘肺工人维权就可以看清楚,这是深圳某部分政法人员利用职权有组织、有预谋的对于新生代各编辑的非法打击。
自九十年代初,湖南耒阳和桑植的工人就开始在深圳从事打风钻这个行业,他们每天要工作8至10个小时,万一工作吃紧,甚至有时需要工作13个小时。
工作中的尘肺工人
由于深圳监管部门的失职和欠缺适当的防护装备,很多工人都吸入大量粉尘,最终患了尘肺病。近年来,工友们的陆续被诊断出尘肺病,由于法律途径的关闭和病情的逐渐恶化,工友们只能走向维权的道路。
新生代做为一个长期关注广大农民工群体的生存处境和权益的平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工友的维权事件中去,他们为工友普及法律知识,揭露深圳相关部门对于尘肺工友维权的非法打压,号召社会各正义人士帮工友募捐。
这些对工友合法合理的实质性帮助却侵害了深圳某部分黑恶势力的利益,因为维权对应的就是维稳,而维稳则涉及到相关官员的政绩。深圳市政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解决问题——哄骗、恐吓、威胁、监视、跟踪、推诿、喷辣椒水、暴力清场,这就是他们对待尘肺工友的方式方法。
在工友的历次维权中,新生代就对深圳政府历次非法打压进行揭露,这都让深圳某部分官员对新生代恨之入骨。早在去年的时候,新生代主编包子就在工友维权现场被深圳警方威胁和恐吓,今年1月初更是被非法逮捕,至今了无音讯。包子被逮捕不到三个月,深圳黑恶势力的魔手再次伸向新生代其他两位编辑,想借此进一步打压湖南尘肺工友的维权运动。
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一条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深圳市政府某部分黑恶势力利用职权非法打压尘肺工人和非法抓捕帮助尘肺工人的正义人士,这不是反党反革命是什么?
从拘捕时深圳警方言辞的自相矛盾,到深圳公安机关违背逮捕流程对新生代各主编实施非法拘禁,再到小危妻子大兔微信账号被封和深圳各部门互相推诿。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到,深圳某部分执法人员明面是一套,背地是一套。
这部分人口上说着为人民服务,实质却是利用自己的职权站在了人民头上;虽然天天宣传依法依规,自己却公然违背法律;表面上说信奉一党专政,暗地里却搞独立王国。
3月20日凌晨,新生代网站的编辑危志立(小危)和柯成兵(老柯),在暗夜里被埋伏已久的深圳警方抓捕了。据说,我的这两位好朋友,当时还来不及收拾衣物,来不及和家人道别,甚至连目击者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消失”了。看来,深圳警方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极不光彩,不敢声张,所以处心积虑地设下埋伏,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手。这是继今年1月初新生代主编、湖南尘肺工人维权关注者杨郑君(包子)被捕后,深圳警方的又一笔斑斑劣迹。
得知消息后的我,悲愤得不能自已。越回想我曾经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就越知道他们犯的是什么“罪”——莫须有“罪”!
朴素的外表,深邃的思想
我感觉,当今社会主流的80后、90后年轻人,普遍比较关心自己的“小确幸”。社会问题和底层现状,在你懂的背景下,能见度本来就低。即使能曝光,这些话题的吸引力也远比不上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我在认识小危和老柯之前,也不怎么关心这些话题。
有一次,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他们。初次见面,我感觉他们穿着打扮非常朴素,也比较沉默寡言,和我见过的大多数同龄人太不一样了。后来慢慢熟悉起来,我发现他俩比我想象中还要节俭。有一回,我看到老柯穿的一只鞋,后脚跟都已经半脱落了。我说,要不你换一双吧。但他说还可以穿,所以我估计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换那双鞋。小危的“衣衫褴褛”好像也挺出名的。夏天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见过小危穿着破洞的短袖。小危的妻子、知名女权主义者大兔曾经发过这样一条朋友圈,让我更加确信小危的节俭程度应该和老柯不相上下:
大兔的朋友圈
老柯的发福身材常常是大家的“嘲点”。后来我才知道,新生代编辑部为了省钱,经常会自己买菜做饭吃。对于剩饭剩菜,老柯从来不会浪费。即使过了好几天,只要闻着味道不大,他也会吃掉。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的同事说,老柯只要醒着,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思考,工作到深夜是家常便饭,所以他的发福应该是因为饮食不注意和过劳。
每次我和老柯吃饭,去的几乎都是沙县小吃、兰州拉面这种快餐店。偶尔我们会去物美价廉的农家乐聚餐,但老柯几乎不点大鱼大肉,点得最多的就是酸辣土豆丝。也许是因为他爱吃土豆丝,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土豆丝便宜。对于吃喝玩乐,老柯不感兴趣。每次见面,他谈的都是最近的政治、经济、社会新闻,尤其是国内外的工人问题。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的他,只要一谈起这些严肃话题就会滔滔不绝。他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口平翘舌不分的湖北普通话,谈到激动处还会挥挥手,斯文中又带一点气势。他独到的分析和理解对我启发很大,让我这样一个之前不怎么关心这些东西的人,慢慢也开始关注、思考了。
小危是20多年的曼联死忠,我俩经常聊足球。有一阵子,通过媒体报道,我对连升四级的足球合作社“联曼”很感兴趣,就去找小危交流。小危先是以阶级视角分析了曼联球迷里的派系,反对美国资本巨鳄入主的球迷中既有当地的工人阶级,也有当地的金融权贵。然后他顺着这个脉络,向我介绍“联曼”,说明工人阶级如何团结草根的社区力量,在金元足球的夹缝中顽强生长。听过这些介绍后,我不仅敬佩他的见多识广,更敬佩他笃定的左翼信仰。于小危而言,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也不是口号,而是思想血脉的一个部分,所以即使看球也必须有左翼视角。
马克思主义者小危的朋友圈球评
关注尘肺工友,何罪之有?
我是因为他们才知道湖南尘肺工人维权这事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每天出入的地铁和高楼大厦,都是以这些工友的生命为代价建成的。通过新生代,我才知道这些工人遭遇了什么。工友十几二十次来深圳维权,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合理赔偿,但深圳市政府却打压工友,还和湖南省政府一起扯皮,一年多都没有完全落实赔偿。工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积极关注和支持工友的包子、小危和老柯又接连被捕。这怎能不叫人气愤!
小危脾气非常好,印象中我从没见过他生气,而他在我面前唯一一次爆粗,就是当他说到去年11月初,湖南尘肺工友在深圳市政府门口被喷辣椒水的时候。老柯自己一直关注这个事情,努力通过新生代这个平台替工友发声,导致我经常很担心他们的安全。尤其是在包子被捕后,我多次要求他们注意保护自己。但老柯完全对此置之度外。对他们来说,那些垂死之人等不得,而尘肺工友要的不过是最基本的公道而已。
看到此情此景的小危,心中应该在爆粗
老柯和小危对自己的吃穿住行毫不在意,却会把尘肺工友的点点滴滴全部记在心里。有一次,小危问我能不能找到朋友捐一些适合孩子读的课外书。因为之前有工友跟他说自己的孩子喜欢看书,所以他特地记在心上,到处去收集合适的儿童读物。这样,他就能在下一次去看望工友的时候,带上这些书给孩子们。还有一次,老柯从湖南回来后,跟我们说起工友的困难,很唏嘘,然后就通过新生代发起筹款,希望社会各界能接济一下工友和家属的生活。更早之前,好几次我和小危正吃着饭,只要他一遇到工友咨询相关问题,就会马上停下来去处理。他的胃本来就不好,我担心饭菜凉了,所以不断催促他先吃了再说。但小危不为所动,一定要处理完才回来吃饭。
如今,小危和老柯被深圳警方跨市抓捕,一直音讯全无。警察还污名他们是“被洗脑”、“反gcd反gm”,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两位真正信仰马克思主义、身体力行地为工人阶级服务的青年,有什么罪?!于深圳警方而言,如果关注湖南尘肺工人命运,尽绵薄之力帮助工友的自发行动就是“罪”,那拖延、分化、恐吓、用辣椒水驱散工友,迟迟不落实合理的赔偿,甚至在工人代表离世后就马上削减赔偿,就不是罪了?!人民警察的铁拳,到底是对准了谁?!
事到如今,我希望所有认识小危和老柯,以及包子的朋友们,所有关注新生代、关注中国工人的朋友们,能发声的发一点声,能出力的出一点力,转发这篇文章,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不仅无罪,更是中国社会真正的希望和力量!
作者:马兰
3月20号,柯成兵失联了,疑被深圳警方20号凌晨带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原谅我在那一刻不怀好意的噗嗤一下就笑了,前几天见面,我刚给他说你要注意了,下一个进去的就该你了……
回过神来,我大脑一片空白,内心怅然若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绘自己的心情。两天来,我的大脑一直处在混乱状态,以至于朋友为我加油打气的时候,我用了“进去挺好的,正好让他减减肥,只是担心小危,他肠胃不好还那么瘦”来回应朋友们的关心,以此缓释自己的心情。
之所以说他“进去挺好的,正好让他减减肥”,是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柯成兵一直是钢铁巨人般的坚强形象,他热情、阳光、积极、乐观、浩然一身正气,任何困难和挫折都压不倒他,只会让他越挫越勇。他总是会想办法克服各种挫折和困难,而因为全身心投入工作长时间久坐又缺乏锻炼的原因,他胖得越来越圆润了。我曾跟朋友开玩笑:老柯的这个胖法,如果双手抱着头,坐在坡上,你给屁股后面踢一脚,那滚起来的速度和样子应该会特别可爱的。
柯成兵不喜欢拍照,这还是我和他去公园玩的时候拽他拍的
抓捕实质:深圳警方打压湖南尘肺工友维权
在柯成兵失联前的几天,他告诉我,尘肺病工友王兆岗去世了,就是那个特别瘦,但一直坚持维权的人。噢,他和包子关系还挺好的,你知道他吗?当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包围着我,以至于我都没有发觉柯成兵有什么失落和伤心,需要什么安慰和支持。我只是心疼那个工友,心疼他的家庭,一个家的顶梁柱,就这样倒在了艰辛屈辱而又漫长的维权路上。同时,我还心疼包子,在他冤屈的暗无天日的牢狱日子里,他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尘肺病工友又被拖倒下了一个,何年何月何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该是怎样的心情?
柯成兵还告诉我,尘肺病工友这几天要再来深圳维权,但是湖南方面政府现在又加紧了阻扰和维稳,工友面临新的困难和挑战。
从2018年1月起,尘肺病工友们一次又一次地来到深圳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他们去过信访办,去过市政府,去过社保局,能够证明劳动关系的尘肺病工友还有人去法院立了案。他们去过大大小小他们认为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部门,甚至连深圳市公安局也主动被动地去过一次又一次。这一年多以来,这些尘肺病工友,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湖南和深圳两地之间,甚至为了维权,他们找来绳子将自己一个一个用绳子绑起来连在一起,呼吸困难的工友打着吊瓶出现在维权现场。
今年1月份工友在维权现场
而深圳市这边也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们一点希望,和尔后更大的希望破灭,甚至对呼吸困难、已经挣扎在死亡边缘线上的尘肺病工友动用武力,连辣椒水这样的刺激性驱散“武器”都用上了。
湖南地方政府一开始还不反对工友们跑到深圳维护权利。但是现在,却对维权工友百般阻扰和打压,这说明到了这个阶段,深圳市政府和湖南政府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就在王兆岗死后的几天里,原本答应给他的赔偿数额已经打了折扣……
像新生代(微工汇)这样的自媒体平台,给了被主流媒体习惯性忽视或者说不敢不忽视的、孤立无援的尘肺病工友莫大的帮助和支持,新生代(微工汇)的编辑:包子(杨郑君)、柯成兵、危志立,先后参与到尘肺病工友维权的事情中,帮助工友梳理工友的诉求,给工友们讲解法律知识,发出工友们的声音,帮助他们争取本该属于他们的权益。
他们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的底层立场,坚持帮助普通的弱势劳动群众,坚持身体力行,实践自己信仰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这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国度里,他们应该是最值得尊敬的人。然而,他们却成了深圳警察嘴里随口轻飘飘地就可以污名的“反d反gm”!谁才是真正的反d反gm?
嗯,深圳市政法口的工作岗位大多是个高危岗位,地方黑恶势力不要太嚣张,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刚落马的深圳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李华楠吗?落马前一天,他还在深圳市罗湖区莲塘社区做基层调研,指导基层党建工作。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装腔作势、两面三刀、欺上瞒下的地方黑恶势力,看着吧,李华楠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眼中的柯成兵
言归正传,还是说说我认识的柯成兵吧。
现在,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描绘柯成兵,我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圆润”。是的,他胖得很圆润,我也很好奇生活上极致艰苦朴素的他怎么变成那么圆润的?也许真的只能用“过劳肥”来解释吧。
第一次见他,那是在2015年年底2016年初的那个寒假,当时我勤工俭学去深圳的工厂打工。当时寒假工找工作并不容易,而且各种小黑厂、黑中介公司设好陷阱,等着和我一样的傻白学生来入坑。我也确实被中介公司坑了。后来我认识了柯成兵,他给了我很多帮助,告诉我怎么找工作,哪些厂工资待遇差,哪些厂可能还会有工伤职业病,哪些厂稍微好点(虽然完全按照劳动法最低保障要求招工用工的厂子几乎没有),他也给我讲解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等等法律对于劳动用工的规定,告诉我在工作中怎么保护自己。当然了,这些知识性的东西在我这里左耳进右耳出。
印象最深刻的是过年的时候,出于节省路费等原因,很多人都没有回家。而当时厂里因为订单少直接放假了,我和我的同伴无事可干。当时柯成兵提议,大年三十,大家可以去他住的地方一起做饭聚会,迎接新年。通过这个提议,我看到了这个一身正气、一直坚持帮助底层的人,更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住的地方,一进门,除了书架上的书和几张桌子几个塑料凳子之外,整个屋子放眼望去,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时看到这种情形的惊讶之情。而再看他,不知穿了多久、已经褪色到泛白的灰色外套显得格外醒目。当时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同时也觉得有些心酸,为他,为和他一样的人感到一丝丝心疼。这些为了帮助他人、工作上尽心尽力、一丝不苟的人,在生活中,对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刻薄”!在他那里,个人的衣食住行早已变成最最次要的东西。
后来,有机会以编辑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微工汇,我更是亲眼见证着柯成兵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些人,见一面,就可以断定值得深交,而柯成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工作上中的柯成兵,可以直接用“工作狂”来形容他。他是那种走着站着躺着都在思考的人。有时吃饭吃得好好的,他会一声不吭,一句话你说好几遍,才能把他从他的思路里拉出来。为此,我也没少责怪他。白天他用电脑工作,晚上放下电脑,他又拿起手机,开始在手机上工作,甚至经常忙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一早,他又非常利索地起床继续工作。啊,这个工作狂,因为经常忙于工作而不能在正常饭点吃饭,所以越来越圆润了。他的那种圆润还带着点婴儿的肉嘟嘟,厚厚的手背显得格外细皮嫩肉。有时,工作之余,偶尔“调戏”一下他的肉嘟嘟,也是一件令人无比欢乐的事情……
柯成兵做饭虽然简单但好吃,我觉得他揉面团的可爱和平时工作的严肃很有“反差萌”
生活中的柯成兵,嗯,我不知道他的生活该怎么写,或者说我不确定他的那种生活,算不算可以被称为个人生活,就只说他的穿衣和吃饭吧。穿衣吧,一件T恤穿的被洗得变形,长到可以当裙子穿了,还不舍得扔,高中的一件大棉袄到现在还压在箱子里,一双拖鞋不穿到断成两截是断然不会换新的。而他最有趣的事,就是曾经租了一个放下床后,空间小得需要他侧着身子出入的出租屋。真是“屌丝青年欢乐多”,那个屋子,加上他圆润的体型,给了我无尽的乐趣和欢笑。
柯成兵经常吃炒饭,我不确定他是因为本来就喜欢吃炒饭,还是因为炒饭才八块钱,他就能省下不少钱,花到其他更重要的地方。反正,每次和他一起吃饭,他都是点最便宜的饭菜。当然,如果是做饭,柯成兵做的饭也是非常简单又好吃的。
对自己极度“刻薄”的他,对于别人,却出手出奇的大方。每次有工友不管是因为生病出不起医疗费,需要筹款,还是因为维权,需要筹集律师费等,他总是会伸出援手、慷慨解囊。甚至有一次,一个见面没多久的工友说自己工资还没发下来,现在没钱吃饭了,柯成兵二话不说,借给了那工友2000块钱。
当然,柯成兵的毛病那也是不得不提的,不过现在好像改的都看不见影子了。但是,借此专门写他的机会,我还是要写一写他的毛病。
3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眼里嘴里手上都是工作,整个人的关注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有时给人一种刻板的印象。在后来不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里,他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并且他真的改掉了这个缺点。现在的他,还能偶尔幽默风趣一番。
当然,现在的他,有时候“轴”起来也是让人十分生气的,但是他反思能力非常强,而且也会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了光明,无惧黑暗
柯成兵,他是我最信赖的伙伴,是我最亲密的战友,也是真正能做到支持性别平等、尊重女性尊严和权益的人。柯成兵,他还是我的恋人!
原谅我即使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他的种种事迹。事实上,因为健忘,我也想不起他做过的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柯成兵正在做着的,是一件帮助底层苦难群众、追求社会公平正义的事,我义无反顾地尊重并且支持他的选择!
如果因为替他说话,因为说出事情的真相,而被某些势力所不容,那么我也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柯成兵和其他正义人士一边!让我们在黑暗里彼此作伴,携手前行,慢慢地看黑暗一点一点变成光明!
噩耗再度来袭
3月20日凌晨1点左右,新生代编辑危志立(小危)在回家的路上被早已埋伏的警察抓捕。警察随后入室搜东西、没收、拍照。凌晨2点左右,警方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带走小危。与此同时,新生代另一位编辑柯成兵(老木)已失联40小时以上,基本可以确认也遭到了迫害。
新生代编辑小危
小危和老木都是关注工人的自媒体平台新生代的编辑。他们和之前被捕的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一样,一直关注湖南尘肺工友的维权斗争。他们长期关注广大农民工群体的生存处境和权益,无私地帮助弱势群体发声。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是1月8日被捕的。在被捕前一天,来自湖南的50位尘肺工友再次来到深圳维权。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到信访局门口,上百号机训就将他们包围起来,并在下午5点左右暴力清场,随后强行遣送回老家。
包子被捕后,小危和老木并没有被地方黑恶势力所吓倒,而是接过了包子的旗帜,继续关注和支持湖南尘肺工人维权。3月12日,一位湖南尘肺工友去世了。小危和老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很久,因为有太多太多熟悉的工友,还没等到赔偿,就在维权路上离世了。
他们之所以沉默,一方面是听到这消息心情确实不好;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正是基于这种对工友们最真实的阶级感情,每一次维权失败或者工友去世,他们都会感到深深的自责;也正因为长年扎根基层,这种感情不断深化,推动他们将悲愤化为动力,吸取经验和教训,从而更好地和工人一同前进。
新生代编辑老木
就在3月19日晚上,他们还在讨论湖南省公安厅情报科到桑植维稳的事情。湖南省公安厅刚对桑植尘肺工友维稳完,广东警方就对新生代两位编辑大力抓捕。就像1月初抓捕包子一样:工友1月7日刚被暴力清场,深圳警方第二天就跨市(在广州)抓捕包子。从包子被捕可以看出,对于任何为工人发声的平台,各市已经达成统一;从小危和老木被抓则可以看出,对于任何为工人发声的平台,各省已经达成统一。
从2018年佳士事件,到2019年1月对吴贵军等人的大逮捕,再到对新生代各编辑的抓捕,种种迹象都表明:政府对为工人发声的平台,打压加强了;
从政府对2018年湖南耒阳家长维权,再到今年3月初对成都七中实验学校家长维权的态度,连最不关心政治的人都意识到了:老百姓发声,越来越难了。
接过旗帜,继续战斗!
地方黑恶势力的白色恐怖,使我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国家力量强大无比和我们飞蛾扑火的画面,悲观和失败情绪在我们中间持续蔓延。但是,我们在看到它强大的同时,也要看到它背后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
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走向垄断,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一般趋势。“一带一路”反映出我国已经资本过剩,需要将过剩的资本转嫁给其他国家,缓和自身的矛盾;但是,我国经济又处于半依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状态,经济上的依附决定着政治上只能对外妥协。
随着我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生产过剩也越来越严重,现在还要大量进口其他发达国家的过剩产品,这进一步加剧了我国的生产过剩。承担这些后果的自然是趋利避害能力最小的劳动人民,这必然导致阶级矛盾越来越不可调和了。
正是国内和国外的重重矛盾,迫切需要强有力的专政手段为其开辟道路。这种专政需要一套完善的维稳体系进行配合。为了更好地维稳,需要扫除一切干扰到这一体系的平台。
同样,我们应该看到,地方黑恶势力的每一次维稳,都是对人民群众最直接、最深刻的教育,为更加广阔的群众运动创造着客观条件;他们的每一次大抓捕都反映到了各派别的头脑里,肃清了保皇思想,促进了各派人士的统一大联合。可见,白色恐怖对我们实行大抓捕的同时,也证明着它矛盾的积聚,积聚着推翻它的力量。
我想,小危和老木包括所有被迫害的正义人士,不是希望我们就此停下脚步,而是接过他们的旗帜,在这条充满荆棘的正义大道上越走越远。
坚持战斗,直到胜利!
来源:https://labornotes.org/2019/02/strike-wave-wins-raises-mexican-factory-workers
作者:Paolo Marinaro and Dan DiMaggio
时间:2019年2月27日
翻译:沈宁
校对:白龙马
墨西哥70家代工厂的工人在1月开始的罢工浪潮中赢得了大幅加薪和奖金。
在德克萨斯州布朗斯维尔边境的工业城市马塔莫罗斯(Tamaulipas)的罢工主要发生在汽车零部件工厂,数万名工人为通用汽车和其他汽车制造商生产产品。
第一次罢工于1月12日在八家工厂开始。工人要求增加20%的工资和每年32,000比索(1,600美元)的奖金 - 这一要求现在被称为“20/32”。
墨西哥新总统安德烈斯·曼努埃尔·洛佩斯·奥夫拉多尔(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的一项倡议引发了这次反抗。在12月的就职典礼上,他宣布将北部边境地区的联邦最低工资标准提高100%,从每天88比索(4.50美元)增加到176比索(9美元)。
但是,马塔莫罗斯的大多数装配工人的收入已经在155到176比索之间(8.60美元和9美元),因此加薪的影响不大 —— 如果不是该行业最大工会谈判达成的集体谈判协议中的一项条款的话。
这项旨在维护工人购买力的规定指出,联邦最低工资的任何增加必须通过按比例的日工资增长和年度奖金适用于整体工资水平。
然而,当美资组装工厂雇工与产业工人联合会(SJOIIM)工会在12月与48家工厂就集体合同展开的年终协商的时候,组装工厂的雇主们全部拒绝了执行此项增长的要求。
来自48家工厂的SJOIIM工会代表不再与每家工厂单独讨价还价,而是同意联合起来,推动与当地政府和加工厂雇主协会进行直接谈判。
STRIKE FROM BELOW(从底层开始罢工)
1月12日,数以千计的工人在市中心广场示威,表达他们的要求。马塔莫罗斯市市长马里奥·洛佩斯敦促他们继续与这些公司谈判,但要求他们继续工作的同时对自己的要求保持实际,他表示许多公司负担不起工资的涨幅。
在48名代表的带领下,工人们聚集在工会的地方分会要求得到工会秘书长胡安·维拉福尔特的支持。
维拉福尔特同意写一封信,正式支持工人的要求,但建议代表们与每个工厂单独谈判。工人们认为,这种做法会削弱他们讨价还价的能力,使他们变成一盘散沙。
作为回应,工人们关闭了八家工厂的大门,并挂起了红黑两色的横幅,这是墨西哥劳工运动中普遍的罢工象征。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数千名工人举行了大规模的集会,并对所有48家工厂发起了罢工。
这些都是野猫式的罢工(指自发组织的罢工)——维拉福尔特拒绝批准他们的行动,他辩称,由于工人没有通过适当的法律渠道,罢工会让他们面临被工贼替代和警察镇压。墨西哥劳动法规定,罢工至少要提前6天通知。
最后,在1月25日,由于来自草根运动的压力不断升级,SJOIIM正式宣布在所有48家工厂举行罢工。与美国不同的是,在墨西哥,官方的罢工声明意味着工作场所不能开放,警察也不能干预。不过,各公司和州警方还是多次试图非法破坏罢工。1月28日上午,维拉福尔特本人出现在一家罢工工厂,称他接到了来自墨西哥左翼政党国家复兴运动(MORENA)的一名参议员的电话,要求他立即停止罢工。该党是目前控制着总统职位和墨西哥国会的中左翼政党。在独立劳工律师苏珊娜·普里托·特拉萨斯(Susana Prieto Terrazas)的帮助下,工人们成功阻止了维拉福尔特结束罢工的尝试。
维拉福尔特最初的优柔寡断,再加上他试图破坏罢工的有争议的企图,加剧了基层民众运动和官方工会领导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最后,在2月10日,维拉福尔特宣布罢工结束,同意了48家工厂代表全体要求的合约,包括百分之二十的薪资涨幅和32000比索的年终奖。尽管许多雇主已经忽略掉它,工会也赢得了企业不会在六个月内进行秋后算账和解雇的承诺。
UNUSUAL FIGHTING HISTORY(不同寻常的斗争历史)
SJOIIM的历史不同于大多数代表北方边界上的美资代工厂工人的工会,西莱拉·金特罗·拉米雷斯强调说,他是北部边境学院院长,也是马塔莫罗斯工会问题专家。
大多数墨西哥美资代工厂的工会监督“保护性的合约”,在工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协议,目的是维持他们的低收入。
但是SJOIIM有好得多的合同,建立在过去几十年一如既往的奋斗上。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工人需要的合同条款得以被执行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有可以帮助动员起来罢工的工会代表的原因。
1932年,SJOIIM诞生了,起初是作为一个农场工人的工会组织。1965年,北美自由贸易区建立之时,它便开始组织外资加工贸易工厂的工人。20世纪80年代,在工会前任总书记阿加皮托·冈萨雷斯(Agapito Gonzalez)富有魅力的领导之下,工人们在城市的加工区举行了大规模罢工。
金特罗·拉米雷斯说:“由于它们历史上一系列的抗争,SJOIIM提供了边界上最高的薪水,而且,它是唯一能够为其成员保证一周40小时工作时间的工会。”
由于对海外投资墨西哥和签署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渴望,墨西哥总统卡洛斯·萨利纳斯在1992年以逃税指控为由逮捕了冈萨雷斯,这使得工会的活动在20世纪90年代的多数时间都变得沉寂。在维拉福尔特的领导下,工会停止了使用罢工武器,变得像其他墨西哥工会一样。在2017年,这个国家只发生了仅仅17起正式的罢工。
PHASE TWO(第二阶段)
在最近的暴动之中,工人们已经受到了工会外的几个关键行动者的支持,哈维尔·祖尼加(Javier Zuñiga),一个矿业工会(洛斯矿工)的本地领导人,已经促进协调了野猫罢工与公众动员。华雷斯城热情的劳工律师普里托·特拉萨斯,为马塔莫罗斯市中心的罢工和示威活动提供了法律建议,并领导了许多抗议活动。她对工会持高度批判的态度,公开控诉维拉福尔特私底下与公司和政府互相勾结。
普里托·特拉萨斯在超过SJOIIM代表的48家工厂的罢工蔓延之中扮演了主要的角色。其他35家工厂的被雇佣者们已经开始了他们自己的野猫罢工,要求20/32。其中一些工厂有其他工会代表,而有些甚至没有工会。这些工人没有SJOIIM的合同里那样保证按比例加薪和年度奖金的条款,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们。
在许多这样的工厂里,雇主屈从于工人的要求,迫使他们保持生产正常运行以满足准时供应链(just-in-time supply chains)上的客户订单。但据墨西哥制造业协会CANACINTRA的数据,截至2月23日,15家加工企业仍有停工。
最近一次罢工是在2月25日星期一,400名矿工工会成员在马塔莫罗斯的赛德鲁吉卡高尔夫钢铁厂举行。那里的工人的工资是全市最高的,每年可获得16000比索的奖金,但他们也要求增加20%的工资和32000比索的奖金以同其他工人一样。
FEDS NEUTRAL(中立的联邦政府)
2月17日,普里托·特拉萨斯召集了一次示威游行,在马塔莫罗斯中心的数千名工人面前发表讲话,要求大家支持自己成为这场运动的领导人,并在网上分发了一份表格方便工人们可以指定她为他们的法定代表。“今天,20/32运动的第二阶段将开始,”她宣布。“我们将摆脱墨西哥工人联合会”,这是墨西哥最大的劳工联合会,SJOIIM和该市的另一个最大的出口加工业联合会都加入了这个联盟。
在2月23日的另一场大游行中,普里托·特拉萨斯提议工人组成一个新的工会或附属于一个已经存在的独立工会。
洛佩斯·奥布拉多政府已承诺改革墨西哥劳动法,以加强工人选择工会代表和就合同进行投票的权利。
联邦政府始终在席卷马塔莫罗斯的争端中保持中立——这代表在官方与墨西哥劳工运动关系中的一个重要的改变。在墨西哥工会领导人与现在执政党机构之间已有几十年的紧密联系,这意味着政府在大多数劳资冲突事件中表现了严密的控制力。这是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情况——工人独立的争取他们的诉求。但是不同的行动者们竞争领导权,这个运动的未来方向依然悬而未决。
注:
保罗 马里纳罗(Paolo Marinaro)是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全球工人权利中心的博士后. 丹迪马吉奥是劳动笔记(Labor Notes)的助理编辑。这篇文章中的引文是从西班牙语翻译过来的。关于墨西哥劳工运动的英语和西班牙语的一个有用的信息源,请关注Facebook上的Mexico Labor Update / Actualidad Labora的账号
编者语:
墨西哥工人的这次斗争,有几点值得关注。
1:这是当地工会抗争被长期打压,工会领导人长期与公司有经济勾连下,工人以罢工行动争取到工资水平的上涨;
2:这次罢工中,不同工厂的工人联合行动,联合谈判,拒绝任何利益分割;
3:汽车行业工人通过行业行动之后,带动起了矿业工人的行动。
这些特点,都在说明工人阶级只要能够团结起来,就可以争取到自己的权益。
自上世纪70年代后,全世界资本主义国家对工人的工会进行强力的打压和腐化。文章里的墨西哥SJOIIM(美资组装工厂雇工与产业工人联合会)就是一个例子。当工会在传奇书记冈萨雷斯带领时,工会为工人赢得了多项成果。但到了90年,当冈萨雷斯遭到迫害,维拉福尔特担任秘书长之后,工会放弃了自己的斗争武器,维拉福尔特更被指出与多家公司有经济勾连。
墨西哥汽配工人的这次斗争,首先开始于工人懂得利用SJOIIM这个高层已经腐化,却依然是一个比较大的工人组织平台,挖掘组织、诉求、行动的空间,借力打力,为之后的行业联动创造基础。
在工会问题上,原文作者在最后提出了墨西哥政府保持中立,工人工会组织寻求独立发展的期望,然而这并不是一个现实的想法。
先不说墨西哥政府的阶级属性,仅从历史来看,SJOIIM传奇书记冈萨雷斯的遭遇,便已说明工人斗争中永远存在政治力量的压迫。即使是冈萨雷斯领导的80年代,SJOIIM争取到的就是高薪水与稳定的就业机会。但如果从资本主义发展进程来看,美国自70年代起制造业不断外流,虽然汽车城市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日益强大,但汽车企业总数与用工总数也在不断下降,墨西哥工人能在80年代争取到更好的福利待遇其实正符合了资本主义产业转移的发展规律。
因为资本主义发展空间的变化,如今美国政府已经开始在美国南部兴建新的汽车产业基地。墨西哥工人现在需要的,不是按照冈萨雷斯时代的美好记忆依葫芦画瓢,幻想一个能够容忍工人运动存在的政府,以及一个没那么腐化,能够代表工人基层利益的组织。毗邻美国南部的墨西哥汽车产业,可能很快就会面对来自美国南部新兴汽车产业的全面冲击。到了这个时候,以经济诉求为导向的工人行动,可能即使有着工人自己的独立组织,也会难以赢得诉求。在这个新形势下,墨西哥工人需要的是向资本主义这个制度本身发起行动。
1:“成都七中”刷新食堂“肮脏记录”,家长讨公道反被喷“辣椒水”。
3月12号,成都七中实验小学部食堂后厨曝光,引发社会强烈反响。发霉的馒头、腐烂的鸡腿、发臭的卤水桶、各式各样的添加剂…如此不堪的画面,再次刷新了食堂后厨的肮脏记录。
食堂的真相之所以能被曝光,是因为学校当天组织家长参加植树节活动,活动结束后,部分家长在参观学校时去了食堂发现了不少添加剂,于是要求检测,食堂慌了,转移物资时被逮个正着。而且就在3月6日,温江的市场监督局还曾带人来这家食堂参观学习。
此后,有调查称该校食堂并非学校经营,而是外包给了一家名为德羽后勤的公司,而这家公司还同时服务20余所学校、10万学生。
情况被曝光后,七中实验小学的家长于13号聚集在校门口拉横幅要求讨回公道,警方七秒读完三次警告后用辣椒水将家长驱离,并以扰乱社会秩序之名将12名家长带走。
点评:资本家负责牟利,警方负责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2:山东省烟台市,烟台南尧实业有限公司拖欠工资,工人下跪讨薪。
烟台南尧集团拖欠农名工工资两三年,一直没有给工人结算,去年年底二十八,工人去了烟台市芝罘区政府及信访办,要求协调处理。
政府答复春节一上班就会给解决,现在发文过来又说事情还没处理好,芝罘信访局则采取不搭理的态度,世回尧街道又让工友等。
但是工人孩子上学没有钱,老人生病没钱医治,学校和医院可等不起。3月14日,被迫无奈的工友只能到芝罘区政府门口下跪乞求他们解决这一问题。
点评:工人被逼下跪,打谁的脸?
3:河北省保定市,万和奥城建筑工程拖欠工资,工人拉横幅讨薪。
3月12号,万和奥城工地的工人在保定市竞秀区七一路和西二环岔路口拉起了巨大的横幅,要求公司将18年拖欠的工资发放。
在11号的时候,他们去找政府反应了这个问题,政府让他们去信访局,他们到了信访局无人受理再被推回来,说这属于劳动局管。
下午工人们再返回到政府,目睹了一位老人跪在门前告状被市政府保安拖了出去,他们害怕、彷徨,就去咨询律师,律师的建议最后还是让他们去告状,就这样,工人又去联系记者,记者无人敢问无人敢报。
工人们在尝试了各个途径无果后,才有了今天拉横幅这一幕。
点评:有力气踢皮球,没时间解决问题!
链接:https://www.weibo.com/6091151472/HktVekrbk?refer_flag=1001030103_&type=comment#_rnd1552634472357
4:杭州泉眼体育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百灵鸟)拖欠工资,工人拉横幅讨薪!
3月13日,深圳泉眼公司员工来到办公地点拉起横幅,要求泉眼体育(鹰和鹰)老板童云峰发放拖欠所有员工的工资。
从2018年10月份截止到今天,员工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大老板童云峰拖欠员工半年工资,十几个城市子公司员工仲裁无用,起诉难执行,员工们逼得没办法,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讨薪了!
据了解,泉眼体育下面所有城市子公司的法人大多不是童云峰本人,而是其亲信、亲属、司机,这样一来一旦公司出现不测童云峰也可置身事外!但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童云峰,公司的大事小情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点评:不光要压榨你的现在,还要透支你的未来!
链接:https://www.weibo.com/5024843600/Hhf1tmibx?from=page_1005055024843600_profile&wvr=6&mod=weibotime&type=comment#_rnd1552629862395
5:湖北天门职院学生受骗上街维权,千余学生遭警察电棍清场!
3月11日,湖北天门职业的中学生上街维权。起因是1300名学生被学校骗去读书,交了学费迁了户口却落不了户,无法报名高考,学校则隐瞒此事实。
同学们与学校协商屡遭推诿,奋起维权,但学生们的和平表达遭到大批警察的暴力镇压。
在游行过程中,学生们高喊“我们要高考,还我梦想”等口号,并排着队伍沿街走向市政府和教育局。但游行不久,天门市警方就派出大批警察及特警车辆围堵游行队伍。警方将多部防暴警车停在游行队伍前,派出大批警察拉起人墙,阻止游行队伍前行。
学生们走到防暴警车前时,前排学生遭到武装警察暴力殴打和电击,多名学生被警察打伤,其中一名男生给电棍击倒在地,一名女生更被警察猛烈摔打,导致受伤后无法起身。
点评:打掉了幻想,踏上了新征途!
【转发】 三言财经 作者:霖
2月17日,有微博网友爆料称据二手车平台圈内人透露,近日人人车各城市分站接连关闭,经理以下全部辞退。
于大多数人而言,春节假期可能太短暂了。好像还没来得及多陪陪家人,多见见老同学老朋友,多吃点家乡美食,多抢点红包、集集五福,我们就要离家返城,开启猪年的新征程了。
然而,于被囚的包子而言,春节假期可能太漫长了。在本应团圆和欢聚的新春佳节,他却无法陪伴年迈的父母,无法照顾身怀六甲的妻子,也无法和老同学老朋友们叙旧言欢,只能在高墙之内独自和深圳警方周旋。不仅如此,春节假期还没结束,他就被转移到深圳大鹏指定住所监视居住,其家人、律师至今都未能成功会见!
这一次,包子因支持湖南尘肺工友的正当维权被捕。其实,在关注和支持工人阶级的道路上,他曾遇到诸多坎坷,却从不退却。他所努力的事业,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而是为了追求这个社会的光明和希望!为此,全国各地的热心网友通过各种方式声援和祝福包子。
这些声援作品,正在一次又一次地正告深圳警方:支持尘肺工友维权无罪!立即释放包子!
农历新年到了。有人暂时放下一年的疲惫,回到故土与亲人团聚。有人坚守在工作岗位,保障社会运转。有人远去他乡,拾回风景和时光……
过年可以有千百种方式,但你会选择在牢狱里辞旧迎新吗?但对于杨郑君来说,他却别无选择,在腊月含冤入狱。
因为帮助尘肺工人维权,包子(杨郑君)已经被深圳警方刑拘近一个月了。
包子先后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央民族大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在校园里,他关心工农,多次组织调研实践,为当时还不被社会熟知的劳务派遣工发声,争取他们的权益。毕业后,他创建了新生代、微工汇自媒体平台,持续为关注工人权益,推动社会进步。
2018年1月,湖南尘肺病工友继2009年“尘肺门”事件之后,再次来到深圳维权。他们一手建造了这个大都市,全换回一身的病痛与灾难。尘肺工友呼吸困难,每天靠着输氧气过日子,而深圳市政府不断拖延、推诿,对工友恐吓、抓捕、暴力扛上大巴车送回湖南老家。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每一次被送回家之后,尘肺病工友又会南下,再次出现在深圳的市政府、人社局、信访办等门前。
作为工人媒体新生代主编的包子面对此情此景,毅然和尘肺工友走到一起,宣传工人的遭遇,帮助工人维权。一年来,他不下十次坐火车去尘肺工友的家乡 ,走访尘肺工友家庭,搜集大家的意见,了解大家的困境和诉求。2019年1月7日,50位湖南尘肺工友被刚刚被遣送回家,深圳警方连夜将包子跨区域抓捕、刑拘。
可是关心工人、和平维权,何罪之有呢?
还有几天就到新年了,我们不忍见到一个社会的良心,一个有担当的人,在牢狱里含冤过年。
在此,我们呼吁全国热心网友给深圳市第二看守所写明信片,要求深圳警方立即无罪释放包子!欢迎大家将明信片和你的寄语拍下来,发到投稿邮箱,一起声援包子,让包子回家过年!
投稿邮箱:shifangbaozi@protonmail.com
“我们这些尘肺病人,真的很感谢包子。”尘肺工友老胡(化名)疲脸上满是复杂的感慨,他叹了口气。“我们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终点了,这辈子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只希望我们维权成功之后,请他到我们的家乡,吃一吃我们自己种的土菜。”
如今,耒阳工友维权取得初步胜利,但桑植等地的工友维权尚未成功。面对此情此景,包子这位被湖南尘肺工人的“好兄弟”却由于常常出现在尘肺工友维权现场,而被深圳警方多次约谈,甚至在1月初以“寻衅滋事”之由遭遇刑拘。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
包子是谁?尘肺工友为何对他念念不忘?
“我们这些尘肺病人,真的很感谢包子。”尘肺工友老胡(化名)疲脸上满是复杂的感慨,他叹了口气。“我们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终点了,这辈子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只希望我们维权成功之后,请他到我们的家乡,吃一吃我们自己种的土菜。”
如今,耒阳工友维权取得初步胜利,但桑植等地的工友维权尚未成功。面对此情此景,包子这位被湖南尘肺工人的“好兄弟”却由于常常出现在尘肺工友维权现场,而被深圳警方多次约谈,甚至在1月初以“寻衅滋事”之由遭遇刑拘。
包子是谁?尘肺工友为何对他念念不忘?
2018年11月份,深圳的天气暖中带凉,至此,来自湖南省的上百名尘肺工友已经到深维权了9次,他们目的在于为他们那因贡献了深圳建筑业而残破不堪的身体讨个公道,他们要求合理的赔偿来支付他们看病的钱、孩子上学的钱,甚至吃饭的钱。只不过,工友们千里迢迢来到深圳,团结起来到各个政府部门表达诉求,见了一个又一个深圳的领导,得到了一个个看起来不错的承诺,最后却都以失望收场。
在这一年里,工友们和包子熟悉了起来——那个个子小小的,带着眼镜,笑起来恨不得把整副上排牙都露出来、把眼角挤出的好多道杠的小伙子,几乎成了唯一愿意倾听他们心声的“深圳人”。
“包子是好人。每次到深圳来,他都过来跟我们了解情况,关心我们在这边的生活,深圳消费高,我们在这边一天就只吃两顿饭,有的家里困难的只吃一顿。他知道了,就帮我们写文章宣传,让社会上的热心人士了解到我们的情况,给我们捐了一笔生活费。夏天的时候还有学生直接买了面包牛奶给我们送过来。”阿福(化名)五十岁的年纪,尘肺病情目前发展到二期,说话说多了就容易咳嗽不止,但他说起包子就停不下来,“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情况,那我们在深圳会更加困难。”
尘肺工友老胡将近50岁的年纪,他是个热心人,做事情有条理,在维权的过程中为老乡们的诉求奔波不少,有时候会遇到工友意见不一致、深圳领导施压、诉求方案谈不拢等等问题,复杂的维权过程让他承受巨大的压力,这一年里他吃不好睡不好,几个月里,身体情况恶化得很严重。“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有时候包子不在,没人听我说话、打商量,我心里感觉很孤独,很没有底。说实话,这一年来,我们成了好兄弟,很久没见到他,还挺想他的。”
2018年上半年,由于包子一直在工友维权现场逗留、在工友们的维权过程当中持续做记录、通过自媒体向外更新工人维权的动态,他被警方“盯上”并多次约谈。但是约谈又怎么样呢?如果他不去扩散这些消息,去想方设法支持工友们,弱势的尘肺工人又如何面对强大的深圳政府呢?任由改革开放40年发展的建设者就这样白白付出生命的代价,包子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2018年暮春,包子和工友们建立的友谊却遭到了挑唆。阿福等其他工友被明确告知:包子是“境外势力”,如果工友们再接触包子,那么就是卖国,就是重罪。这一套说法一时间吓到了许多工人,以至于包子后来再去见工友们的时候,不少工友不得不刻意躲着他,连关系特别好的几位工友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跟他接触。
但随着维权的一次次失败,工友们被一次次“忽悠”、“强制遣返”,他们对政府的信任也在一点点瓦解。他们意识到如果不借助媒体的力量,社会没有关注,他们和政府谈判就始终是鸡蛋碰石头。而包子为大家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工友们内心也更多了一份信任,也更加看清了政府做事的逻辑。
每当有陌生的社会热心人士到维权现场与工人聊天,有的工友、工友家属会主动告诫:“我们尘肺工人烂命一条,我们不怕死,但是你们年轻人还有大好前途,现在政府对于帮助我们的人非常不友好,你们一定要小心。”而当包子认识的朋友来到现场,工友们会“偷偷地”问包子的近况,并且要求“代他们向包子问好,感谢他给我们的帮助。”
包子被刑拘之后,尘肺工友们在自媒体空间表达着强烈的愤怒。尘肺工友们把包子成为“恩人”,但包子大概不会喜欢这种称呼。包子长年以来扎根基层,记录工人的生存状况与行动。他之所以冒着风险行动而无畏惧,早已不只是出于年轻人的那种热血,而更是出于长期在基层工作当中变得日益坚实的“阶级友情”。
尘肺工友老胡曾经说:“现在一切都是非颠倒,深圳的楼分明都是我们建的,有人非说我们说谎;我们一个烂肺在这里,他非说我们没尘肺病;不干事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为老百姓做好事的人成了罪犯。”或许正因为这个社会太过于颠倒是非,而包子这样的人对于——底层人用劳动甚至生命建起了经济增长的大厦却毫无尊严地倒下——这样一个事实看得太清楚,所以他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我们对于这个社会的麻木与冷漠还有一丝愤愤不平,那么我们就应该了解包子的故事,也应该斥责那些将“好人”关进笼子里的人。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环伺着我们强大的祖国。这股邪恶的力量一会儿发展“地下教会”来撬动中国,一会儿扶植维权律师“搞事情”企图颠覆政权,一会儿又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来蛊惑中国大学生,同时还忙着给国内反腐设置议题以引导注意力,收买网约车司机以左右互联网意识形态,时不时还要恶意做空资本市场搞搞股灾……这股操心堪比中南海的神秘力量,就是传说中的“境外势力”。
日前,一直关注和支持湖南尘肺工友维权的杨郑君(网名包子)被深圳警方以寻衅滋事罪刑拘。据透露,深圳警方一直在追问包子是否收受境外资金、是否勾结境外势力。事实上,早在2018年5月,当时积极关注和帮助湖南尘肺工友维权的包子,就曾被深圳警方污蔑“境外势力”。深圳警方还故意到湖南尘肺工友中散布消息,强调包子和“境外势力”勾结,以达到恐吓和分化工友的目的。现在,深圳警方还在努力地“收集证据”,以打压包子和湖南尘肺工友的正义维权行动。
“境外势力亡我之心不死”的说法,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九十多年前,李大钊就被北洋政府以“里通外国”罪名通缉后判处绞刑。1925年,青岛、上海等地工人游行抗议日本棉纱厂非法开除及殴打工人,遭到开枪镇压。全国人民怒了,五卅运动爆发。李大钊等人当时在北平组织了5万余人的示威,次年又参与领导北平的反帝反军阀运动。在当时的北洋政府看来,李大钊宣传共产主义,是“里通苏俄”;反帝反军阀,是大逆不道。
大概在肉食者眼中,手无寸铁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敢于犯上作乱,而且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破坏力,一定是因为有“境外势力”撑腰。今天,一个世纪都快过去了,我们依然能看到这样熟悉的配方,闻到这样熟悉的味道。
可见,一有社会问题,就赖“境外势力”,是所有既得利益者惯用的伎俩。工人阶级反帝反军阀是“里通敌国”,关注和支持湖南尘肺工友维权的包子也被污为“境外势力”。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假如不是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在旧中国横行霸道,怎么会出现五卅运动?假如改革开放后的工地、矿井、工厂的资本家都严格遵守劳动法律法规,怎么会出现600万尘肺病工人?怎么会出现索赔无门、所以十余次来深圳讨要说法的湖南尘肺工友?
拒不承认社会内部的问题,只知把锅悉数甩给“境外势力”,算不算是在侮辱广大人民群众的智商?为了打压尘肺工人维权,深圳市政法委的有关领导竟然不惜将人民内部矛盾当作敌我矛盾来处理,试图给包子扣上境外势力的帽子,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激化矛盾的做法。不仅尘肺工人不同意,广大的工人阶级和社会正义人士也绝不会答应。
那些长期漠视尘肺工人权益的资本家和腐败官僚,他们本应该对湖南尘肺工人承担全部责任,深圳市政府这个做法无疑是给这些人继续保驾护航,无疑是对工人阶级主人翁地位的宪法精神的严重背叛!
改革开放40年,中国确实创造了无与伦比的经济增长奇迹。然而,资本的高速积累以中国工人的无数牺牲为代价。国企工人本是国家的主人翁,却被迫“下岗”,被当成社会的包袱。农民工则不得不背井离乡去打工,忍受和家人分离的痛苦,忍受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但薪水只够糊口的痛苦,忍受没有劳动合同和五险一金、不幸遭遇工伤工亡职业病后赔偿无门的痛苦……
最终,中国工人选择在沉默中爆发:因为不满国企私有化,下岗工人将总经理殴打致死;因为不满工厂的血汗和工会的不作为,富士康工人以跳楼表示抗议;因为连最基本的医疗报销和家属赔偿都无法解决,尘肺工友多次到深圳集体维权……有些人指责工人“过激”,但如果不是被迫无奈,他们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吗?工人们“过激”的初心,只是为了争取本就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这又和“境外势力”何干呢?
在国内严重的舆论封锁压力下,在资本控制媒体的舆论环境下,为了传播自己的声音,尘肺工人自发利用外媒报道自身的遭遇,这本无可厚非,可是这些报道也许就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污蔑为勾结境外势力,对于这样的污蔑,尘肺工人不会答应,这样的阴谋也绝不会得逞。
讽刺的是,欺压中国人民、剥削中国工人的,正是名副其实的“境外势力”。这些“境外势力”包括1978年后来华投资设厂的境外资本,也包括改革开放后不断膨胀的修正主义走资派。
前者在中国投资,却不遵守中国的劳动法律法规,把中国工人当廉价劳动力使用,攫取中国工人创造的超额利润。他们悍然违法,却不仅逃脱法律制裁,反而屡屡成为肉食者的座上宾。后者通过市场经济的权钱交易,只用了短短40年就变成富可敌国的“赵家人”,自己和家人早已移民英美澳加,只留下自强不息的人民群众继续在血汗工厂厚德载物。也许,所有“境外势力”生而平等,但有些“境外势力”比其他“境外势力”更平等。
幸运的是,万千中国工人阶级,已经用他们30年来反抗肉食者和压迫者的斗争,向世人展示了他们的团结和力量。李大钊们的肉身会陨灭,但只要压迫一日不绝,属于千万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的五卅风雷就会再次上演。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螳臂当车只会是被碾成齑粉,然后被后人狠狠地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1月8日晚上11点,广州黄埔鱼珠派出所,外面冷风瑟瑟。
在经过十多名深圳警察几个小时的审问后,杨郑君戴着手铐,被连夜转送到深圳第二看守所。
坐牢,我想他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只不过,这次变故来得极快,谁也没想到深圳警方会在尘肺工友再次来到深圳的这天,如此兴师动众、如临大敌地跨市抓捕。
前奏:尘肺工人遭清场
在杨郑君被刑拘的前一天,1月7日,50位来自湖南的尘肺工友为了讨还自己的救命钱,要求深圳市政府给出明确的答复。可是,在他们还没有走到信访局门口的时候,一群特警把他们包围起来。
被围堵的工友
整整8个小时,50名尘肺工友被包围在马路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温暖”。
时间一到,特警开始了清场行动,尽管工友们事先把一条长长的红绳系在脖子上一起连接起来,但似乎起到的作用有限,很快就被强制扭送到大巴上遣送回湖南。
其实,从2018年1月开始,湖南三地尘肺工友相隔10年再次维权,杨郑君就在关注和支持尘肺工友。
他不仅在舆论上帮助工友发声,还为困难工友筹集生活费,期间他多次下乡到尘肺村调研,了解尘肺工人最新情况,帮助大家梳理维权问题。
没想到,这一次尘肺工友的行动激怒了深圳的有关领导,他们决心要痛下杀手,于是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名校硕士 卧底血汗工厂,推动《劳动合同法》完善
杨郑君,网名包子,中央民族大学硕士毕业生,出身于重庆的一个贫穷的农村。
早在北航读本科的时候,他就积极参与全国最大左翼网站乌有之乡的交流实践活动,还参与全国范围内的大学生下乡支农调研,这些事情奠定了他关心工农,改造社会的理想情怀。
2008年,大学生对新工人的关注还很少,这个时候发生了一起引发社会广泛关注的媒体事件-大学生反对可口可乐反血汗工厂。
2008年7-8月,来自北京、广州、浙江等地的高校学生,来到广东东莞、惠州、广州的可口可乐代工厂卧底一个月,成立大学生关注可口可乐小组。
大家发现可口可乐工人、特别是派遣工人,处境相当糟糕。可口可乐装瓶厂和供应商严重违反劳动法规。小组发布了调研报告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揭露可口可乐代工厂非法用工现状,引起了舆论漩涡。
作为该小组的召集人,杨郑君第一次站在公众面前为工人鼓与呼,与跨国资本做斗争,要求改善中国工人的福利待遇。
在2008年,《劳动合同法》艰难出台时,“劳务派遣”制度就已经开始想尽办法钻《劳动合同法》的空子,削减工人的工资福利待遇。对于公众来说,“劳务派遣”不是一个熟悉的名词,对于劳务派遣的研究还没成为国内的学术重点。杨郑君与“可口可乐小组”的这次发声,是最早为派遣工发出的声音,也是最早针对劳务派遣现象,捍卫《劳动合同法》精神的行动。
直到2013年,《劳动合同法》终于修订、添加了关于劳务派遣的法律内容。可以说,杨郑君等正是《劳动合同法》这次修订的最早推动者之一。
这段经历对于他来说非常宝贵,自此以后他更加坚定了为工人谋福利,为社会谋进步的理想信念。
10多年前的这件事,也许很多人都或许遗忘了。但它开创了进步学生与新工人相结合、以媒体宣传揭露工人现状、推动法律完善的历史先声。
2010年,超级代工厂富士康发生工人十三连跳,震惊了世界。
一个接一个年轻的生命选择用跳楼的方式抗议血汗工厂的压迫,包子和其他学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再度召集高校学生奔赴富士康,搞调查出报告,并号召广大正义之士前往中关村散步悼念。
后来,他参与创建新生代、微工汇自媒体平台,持续为工人权益而奔走发声。
尘肺维权再起 他义无反顾
2009年,湖南耒阳、张家界、汨罗三地尘肺工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集体到深圳要求陪偿,引发全国各地媒体的关注和报道,最终根据尘肺严重程度分别拿到了7万、10万、13万不等的人文关怀金。
10年后,2018年,尘肺工人抗争再起。
原来2009年没有检查出来尘肺的工友陆续发现自己也患上了尘肺,有的甚至已经到了三期,离死亡不远了。惶恐的工友们于是想起来:他们为之流血流汗20年的深圳应该履行自己的责任!
看到尘肺工友如此的遭遇,作为工人媒体新生代主编的杨郑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当工友们自发决定要来深圳集体维权,并寻求帮助的时候,包子看到一些尘肺工友呼吸困难,每天甚至需要输送氧气过日子,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大家争取到权益,于是他第一时间与工人打成一片,倾听工人的心声,帮助工人宣传他们的遭遇和维权。
在湖南尘肺工人从深圳回到老家后,一年来,他不下十次坐火车去尘肺工友的家乡,走访尘肺工友家庭,搜集大家的意见,了解大家的困境和诉求。
在2018年一月份时,包子和一些大学生一起到尘肺工友老家做调研。在调研开始前,包子买了一些玩具给尘肺病工友的孩子,孩子们看到这些玩具时,有的高兴得不得了,有的则羞答答地拿着来玩,但同学们和工友们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在当时,湖南天气非常冷,都下雪了,包子把自己的暖宝宝给了调研的同学,还主动安排同学住在有空调的房间,自己则住在没有空调的房子里。
这些事情看起来很小,但包子做得非常认真,因为在他心里有一种对劳动人民的亲切感和使命感。
在湖南尘肺工人维权中,为了更好地支持工人,他总是要去现场为工友打气,向工人学习,谨慎地给出自己的意见。
今年5月,为了打压尘肺工人,多名深圳国保埋伏在信访办外面,对包子进行了背后袭击,抢夺了他的手机,并强行绑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直到24小时才放出来。
出来后,深圳警方还屡次骚扰包子的家人,目的就是要阻止包子去关注尘肺工人,帮助尘肺工人。
现在,深圳警方故伎重演,不过精心导演了一出欲盖弥彰的鬼把戏,企图以包子参与过syt为依据构陷寻衅滋事的罪名,背后的目的无非就是打压尘肺工人维权,拒绝履行对湖南300多尘肺工人的赔偿责任!
在整个尘肺事件中,包子要“图”什么呢?如果不是在尘肺事件中数次被警察带走,也许大家都不会知道有包子这么一个人,而工友的维权更不会为他带来什么利益。
但熟悉包子的朋友都知道,包子在尘肺维权中,除了关心工友到底能不能得到合理的赔付之外,还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够通过对尘肺事件的传播,让社会关注中国建筑工人没有劳动合同的问题,关注尘肺病工人因为缺乏劳动关系证明,维权举步艰难的问题。
包子虽然并不是那种精通《劳动合同法》与《职业病防治法》的法律专业人士,如果有工友问“我是三期尘肺,法律应该陪多少钱?”包子也需要重新慢慢找回法律来看,不能掐指一算就说个准确数字。但包子 在这么多年来与各行各业工友的广泛接触中,却是深刻体会到我们的劳动法律还是有着太多太多不完善的地方,工友维权时遇到的问题更是无法数尽,而推动法律完善、突破,则需要有工友进行斗争,否则劳动法律不但不会进步,还有可能会因为楼继伟之类的官员而往着不利于工人的方向倒退!
在生活中,包子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很多比他小一点的都亲切地喊他叫“包叔”,这是因为他非常善解人意,经常想的是别人的事情,而不是自己。
如今,包子被带上了手铐,关进了看守所,可想而知生活会过的怎么样。快要过年了,希望他早日归来,希望所有关心尘肺工友、关心包子的工友们、朋友们、同志们一起努力,让他早日回家!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
尊敬的赵克志部长:
2019年1月8日晚,长期关注湖南尘肺工友维权的杨郑君(网名包子)被深圳警方以寻衅滋事罪刑拘在深圳市第二看守所。当时,深圳警方指杨“出来以后还搞事情”,以其参与了今年夏天在广东成立的佳士声援团为由,痛下杀手。然而,我们长期关注湖南尘肺工人维权,也非常熟悉包子。
包子在2018年8月底的佳士声援团清场后,就再没参与声援团相关活动。相反,他一直活跃在湖南尘肺工友斗争的第一线,积极为工友发声和提供帮助。所以,深圳警方真正忌惮的,是包子自2018年年初以来,对湖南尘肺工友十余次来深维权的关注和支持。参与佳士声援团之“罪”,只是一个幌子!
包子先后毕业于北航和中央民大,是一位政治经济学硕士。拥有显赫学历的他,还在校园时就已经开始关注劳工问题。早在《劳动合同法》刚刚出台的2008年,他就成立大学生关注可口可乐小组,通过进厂打工和实地调研,揭露可口可乐公司滥用劳动派遣工等问题。因此,他遭受了不少压力,但他依然坚持为工人发声。
毕业后,他没有选择高薪的主流工作,而是坚定地走进工业区,主编关注工人的自媒体“新生代”,继续为工人发声,提供维权方面的援助。此次包子关注和支持的湖南尘肺工友,代表了万千中国工人的现实遭遇。
他们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来深圳打工,主要从事风钻爆破工作。他们长年在缺乏劳动保障的粉尘环境中工作,不幸罹患尘肺病。然而,由于他们大多没有劳动合同,所以曾经建起无数地标建筑的他们,索赔困难。高昂的医疗费用是他们沉重的负担。最终,日渐呼吸困难的他们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在人世。
为此,从2018年初开始,数百位湖南尘肺工友来深维权,共计十余次。其中,2018年11月7日,数百位湖南尘肺工友在深圳市政府门口被深圳警方喷辣椒水驱逐。深圳市政府一直在打压、推诿、分化工友,至今仍未有明确的赔偿方案,也没有完全落实。所以,包子才会去关注湖南尘肺工友的遭遇,想为他们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不意这竟也成了一个罪名!
我们认为,深圳警方对包子的乱扣罪名和肆意抓捕,以及打压湖南尘肺工友来深维权的正义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我国法律。
《中国人民共和国宪法》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也规定:“人民警察必须依靠人民的支持,保持同人民的密切联系,倾听人民的意见和建议,接受人民的监督,维护人民的利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深圳警方站在湖尘肺工友的对立面,打压工友维权行动,抓捕关注和支持工友维权的包子,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违法行为!同时,深圳警方的所作所为,也证明我国公安系统已经混入了蛀虫。
日前,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政法工作要贯彻好党的群众路线,坚持社会治理为了人民。习总书记强调,黑恶势力是社会毒瘤,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秩序,侵蚀党的执政根基。要咬定三年为期目标不放松,分阶段、分领域地完善策略方法、调整主攻方向,保持强大攻势。
深圳警方惘顾总书记的指示,不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上妥善处理湖南尘肺工友的诉求。我们作为来自各行各业的工人,对深圳警方的行径表示强烈不满!
尊敬的赵部长,您也曾在2019年新年慰问信中强调,全国公安系统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牢记人民公安为人民的初心使命。
为此,我们向您呼吁:
1.立即无罪释放杨郑君,取消其寻衅滋事罪名!
2.公开并落实深圳市政府对湖南尘肺工友的赔偿方案,欢迎社会各界监督!
3.严惩深圳警方相关部门及其责任人,清查其违法行为!
寄信人:关注包子小分队
2019年1月9日的清晨,我在朋友圈刷到了一条消息:“……杨郑君,绰号包子……xin生代(原微工汇)主编,1月8日晚上7点多,12名广州和深圳警察强行闯入广州鱼珠一出租房,非法搜查并把包子和其他几位在场的同志带走。
当被问及是何理由时,一名警察竟不耐烦的说:“那就随便编个理由,扰乱社会秩序”!随后包子和其他几位同志被带到鱼珠派出所,到晚上11点时,经历长达几个小时的审问……”
我认识的包子
我与杨郑君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因为我也是媒体人,也会关心跟进一些工人维权事件,所以碰到包子是经常的事,慢慢的也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对于包子的这次被捕,我没有丝毫的感到惊讶或是悲愤什么的,因为这对于包子来说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包子在我看来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工人权益斗争着。相比之下,我甚至感到有些惭愧,因为我不过是写写文章、报道跟进一下事件,做一些“炒冷饭”炊事员的工作;而包子他总是深入到工人中去,耐心的帮助工人解决实际面临的问题,和工人一起“争权夺利”。
包子虽然和工人们在一起,但是并不是领袖人物;虽然经常热心的提意见,但也经常不被采纳或执行。他经历过太多的斗争,也经历过太多的失败,但一直不懈努力着。偶尔有机会一起吃饭,他总是在总结经验教训,总是在提醒自己哪里没做好,却从来没有听过一句责备他人的话,我知道他内心早已把工人的事业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包子)
包子被抓实情
这次深圳警方扣的帽子是“SY团成员”,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事实是,包子在之前的“佳士事件”中已经被捕过,而且获释了。这次和包子一同被捕的同志透露,警方抓捕包子时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怎么又在搞事情”?这个“又在搞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相信关注过“微工汇”和“新生代”的人都知道,自2017年以来他们一直在关注“深圳尘肺门”事件。
一方面,包子的同事们持续及时的跟进报道“湖南尘肺工友维权事件”;另一方面,包子也亲自站到维权工友一边,现场帮助他们应对深圳政府、相关部门的打压。
作为一个21世纪的中国媒体人,说出这段实情实在有些难为情。湖南尘肺工人近年来来深圳维权数十次之多,没有一个主流媒体敢正面报道;更讽刺的是深圳政府一边在打压、推脱尘肺工人,一边还管控舆论、封杀文章。而“新生代”及其主编包子,不仅勇敢的为尘肺工人发声了,还坚定的和尘肺工人一起抗争着,三次……五次……十次,屡败屡战。
经过了这么多次抗争,工友们被骗过、被唬过、被打过、被抓过,终于在包子的帮助和“新生代”的鼓舞下斗争的经验丰富了,斗争的决心坚定了,斗争的影响力广泛了。深圳政府用过太多卑鄙的手段了,然而并没有达到自己卑鄙的目的,终于也开始发昏了,开始疯狂了,开始不择手段了,它企图通过抓捕包子、封杀“新生代”来打压尘肺工人的维权了。
抓捕包子只能是一幕闹剧
首先,深圳政府残酷的打压尘肺工友的维权,迫使湖南多地的尘肺工人愤怒而不断走向团结,争取权益的队伍不断壮大和坚定;此次把维权工人的“好战士”包子逮捕,维权工人会答应吗?企图打压尘肺工人维护正当权益,这样卑鄙龌龊的企图,社会正义会答应吗?
其次,抓捕包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以为可以威慑到哪个人吗?逮捕了多少次维权工友?他们有退缩吗?相反更加让其看到你反动的本质,原本对“人民公仆”的一丝信任和幻想也荡然无存了吧?可以威慑到社会上热心关注公平正义的战士吗?该是多么可怜和可悲,竟要与人民为敌?迫害正义人士、打压维权工人,恰恰把自己嚣张跋扈的形象公之于众,只不过是在唤起更多的正义的战士罢了。可以威慑到包子本人吗?我想对于包子而言,他是早有准备的。
最后,你以为抓了一个包子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工友里群众中还有千千万万个包子,抓走了一个有丰富斗争经验的包子,不过是给更多年轻的新生的包子们成长和锻炼的机会。只要尘肺工人的权益没有得到保障,斗争就不会停止;越是耍手段、搞打压,尘肺工人就越团结、越壮大;在这绵绵不绝的斗争中即将成长出更多更有经验的包子。总而言之,这不过是在亲手浇灌培养包子们的沃土罢了。
历史上不少镇压群众、迫害群众领袖和战士的人,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呢?不过是永远的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他们愚蠢自私和目光短浅的行为,有丝毫妨碍到群众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奉劝深圳政法委,你们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多么正义、多么智慧,那么你们最好再多抓捕十来个包子,百来个馒头,千把个烧麦,万把个饺子;否则,尘肺工人们维护自己权益的目的终将要达到!
1月8号晚,在颠簸的火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包叔被一群坏人带走了,场面混乱,那群坏人张牙舞爪、拳脚并用,只顾抓人,连个理由都不说,硬生生的将包叔带走了。9号早上一睁眼,心想,噢,还好还好,原来是梦一场!
过了不一会儿,某个大嘴朋友就问我,“知道包子被带走的事儿吗?”顿时,我心里一惊,嘀咕到:啊,难道包叔真的被带走了?包叔怎么又被带走了?
是啊,包叔,怎么又被带走了?!
包叔究竟因何被带走?深圳警察“借力打力”?
据说,深圳警方给的理由是参与某件事情的声援工作,扰乱了社会秩序!因此,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带走,还要给“随便编个理由”刑拘起来,深圳警方还特意告诉包子家人不要请律师,因为没用,不要接受媒体采访,因为那是违法的!
我呸!抓人连个真实的理由都不敢给还各种忽悠恐吓家属,真是够无耻、够流氓的!
824声援团清场的时候,包子又不是没被你们带走,又不是没有被你们控制在老家某个宾馆近1个月,从8月24号被你们控制到后来出来再到如今包子被你们带走想刑拘,都快过去4个月了,这会,你们带走包子,还想给他再往生源某件大事的“罪名”上靠把他刑拘起来?我就想问,深圳警方你们自己这么抢着打脸不觉得脸发烫吗?
你们这会抓包子,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们这会带走包子不还是因为尘肺工人的事情吗?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某件大事发生的时候,也是尘肺病工友又一次南下维护自己权益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不也早已开始隔三岔五带走包子以及骚扰他的家人吗?
尘肺工友的艰难维权,包叔无惧恐吓不离不弃
被你们忽悠了快1年的尘肺病工友近期终于得到了一个赔偿方案,但竟然要求2009年参与维权争取到赔偿的工友把赔偿款退回去!湖南省政府又变卦每月的生活费执行不了,要把生活费从深圳标准变成湖南农村的低保标准。
这个时候,你们抓包子,目的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可是,你们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再次分化、瓦解尘肺病工友的维权行动吗?
2018年1月,尘肺病工友又一次来到深圳,这是继2009年“尘肺门”事件之后,尘肺病工友又一次来到这个自己曾经挥洒汗水和青春的地方,来到这个把疾病和灾难给了他们的繁华的城市,又一次走上了维权之路。
当时,我有幸见到了一些尘肺病工友,和他们交流时,我分明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困难和绝望。我记得有位大哥说,他们现在来深圳,已经不奢望深圳市可以给他们医疗,让他们继续活着,而是希望可以在自己临死之前,为自己的父母和孩子争取一点生活费,让他们不至于到死还在牵挂担忧自己死后家人的生存问题……
可是,每天坐在尘肺病工友建造的宽敞明亮的大楼里的深圳市政府相关部门官老爷们,你们是怎么回应这些尘肺病工友的呢?
忽悠、恐吓、抓捕、暴力扛上大巴车送回湖南老家……2018年一整年,尘肺病工友多次南下维权,多次被深圳市政府推诿、扯皮,然后送回家。可是每一次送回家之后,尘肺病工友又会南下,又一次出现在深圳的市政府、人社局、信访办等门前。
只要工友的问题没有解决,深圳政府任何妄图分化瓦解工友的手段始终会显得那么拙劣不堪。深圳湖南两地官员们那些目的都是要求工友离开深圳才给出的承诺,即使奏效一时,但过一阵子后都会不攻自破。
在尘肺病工友一年漫长的维权过程里,包叔都始终站在尘肺病工友的身边,陪着大家走过漫长又艰难的时刻,为工友们加油、打气、协助工友做一些工作。也因为包叔一直陪伴着尘肺病工友,2018年包叔多次受到深圳市某些个派出所的特别关注,因此被带走的次数就特别多,被关12小时,24小时成了家常便饭,当然这些个派出所也从来没有给过包子和家属任何文件说明。
我与包叔
我与包叔的认识,开始于对工人权益的共同关注。
2015年的寒假,我通过朋友知道了包叔,在2016年的寒假认识了包叔,2017年,我参与到了微工汇编辑工作,和包叔一起工作学习。
记忆里,包叔总是乐呵呵的,阳光、自信、充满朝气,善于与人交流沟通。
工作上的包叔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严肃中又有些活泼和调皮。记得萨德导弹系统的事新闻上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包叔突然做了一把漫画,将萨德和雾霾放在一起做了个对比,幽默风趣又一语中的、直击要害。
在对待工友的事情上,包叔更是特别的上心,给予工友无微不至的帮助和关心。不管是工友工作上的困难还是生活上的困难,包叔都会竭尽全力给工友帮助和支持。在尘肺病工友维权的这一年里,包叔多次去到工友的湖南老家,一家一户地与工友聊天,了解工友的想法与诉求。也因为如此,包子才能与工友一起讨论维权形势、商量对策。
在对待同志时,包叔要像春天一般温暖!包叔无疑是微工汇几个编辑里最善于关心和帮助同事的人。在微工汇工作的日子里,包叔给了我很多工作上的支持和帮助,不管是像写作能力的锻炼还是像PS图片处理这类纯技巧性的简单操作,包叔都给我这个菜鸟很大的帮助,耐心地一遍遍教。甚至,当我的电脑出现故障时,我也总是习惯性的第一个喊包叔来帮忙处理……
可以说,包叔对我、对其他同志、对像尘肺维权工友这样的工友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如今他因为被冠以“寻衅滋事”、“扰乱社会秩序”这样的名义被刑事拘留,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实际上包叔就是因为积极帮助工人,为工人追谋福利,而损害到一些既得利益者不可言说的黑色利益,现在遭到打击报复。
我相信,只要尘肺病的问题不解决,只要工人还是处于长期遭受不公正对待的社会环境中,包叔就不会放弃,而且还会有越来越多像包叔这样的人会挺身而出,对着这社会最黑暗的那头呵斥怒骂!